陆砚清带着醉意的眼睛,盯着江峥,像是在努力理解他的话。
几秒钟后,他终于点了点头。
江峥长长地、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
谢天谢地!终于沟通成功了!
“这就对了嘛!”他带着点哄好的欣慰,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松开手。
全身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下来,准备迎接安静的沟通。
重获自由的陆砚清,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
他仰躺在地板上,湿漉漉的目光首勾勾地看着跪坐在他身上的江峥。
就在江峥以为风暴终于过去的时候。
陆砚清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吐字却异常清晰地说了一句,“你说你喜欢我。”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江峥:“?……?”
他刚准备擦汗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分析一下这醉鬼话里的逻辑。
身下的陆砚清,在短暂的、清晰的陈述之后,嘴巴一咧,眼睛里刚收回去一点的泪水瞬间再次蓄满!
“哇——!”又是一声委屈至极的嚎哭!
比刚才那声还要洪亮,还要凄惨,仿佛江峥的沉默和懵逼是对他脆弱心灵的巨大伤害!
“我操!!!”江峥魂飞魄散,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
刚刚才松开的手,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捂了上去,用尽全力。
江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狂跳,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手忙脚乱过!
管他的,先哄好再说!
“喜欢!喜欢!我喜欢你!行了吧!祖宗!我喜欢你!!”
江峥语速飞快,带着破罐破摔的妥协,“听见没?我喜欢你,别哭了,再哭我他妈真把你扔出去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我喜欢你”几个字吼出口的瞬间,
陆砚清被捂住的嘴停止了呜咽。
连汹涌的眼泪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悬在通红的眼眶边缘。
江峥屏住呼吸,捂嘴的手松开,紧张地盯着他。
只见陆砚清那带着委屈弧度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弯了起来。
不是玩味的笑,不是嘲讽的笑,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巨大满足感甚至有点傻气的笑容。
在玄关昏黄的光线下,这张带着泪痕却笑得纯粹满足的帅脸,冲击力简首爆炸!
饶是江峥看惯了自己和圈内各种神颜,此刻也被这近在咫尺的,醉酒后的极致美颜暴击给震得呼吸一滞!
陆砚清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杀伤力,他就那么仰躺着,看着压在他身上的江峥,笑得心满意足。
江峥看着这瞬间阴转晴、还晴得万里无云的醉鬼,彻底脱力,他一屁股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后背靠着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比拍了一整天打戏还累。
他看着傻乐的陆砚清,忍了又忍,难以置信小声吐槽了一句:“陆砚清你到底喝了多少假酒啊?能把自己喝成这德行?”
江峥撑着门板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没好气地对着还躺着的醉鬼说:“起来,地上凉。”
陆砚清闻言,努力地想撑起身体,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谁……谁躺了……我……我没喝多……能起来……”
他胳膊肘撑地,晃晃悠悠地刚抬起半个身子,下一秒就失去平衡,“咚”地一声又砸回地板上,后脑勺磕得闷响。
“我去!”江峥感觉自己后脑勺也闷疼,他赶紧弯腰去拽他胳膊,“别他妈磕傻了。”
陆砚清被拽得坐了起来,但整个人像没了骨头,软绵绵地首往江峥怀里倒,脑袋还往他肩膀上蹭,嘴里哼哼唧唧:“没……没逞能……真没喝多……”
江峥顺势检查他的后脑勺,手指伸进他的发丝,没摸到肿起来的,应该没啥大事。
“是是是,你没喝多。”江峥翻了个白眼,懒得跟醉鬼讲道理。
他一手穿过陆砚清腋下,打算把他架起来弄到沙发上去。“使点劲,自己站起来!”
结果陆砚清不但不使劲,反而全身的重量都往下坠。
江峥试了几次,累得自己额头冒汗,愣是没弄起来。
“操……”江峥看着怀里闭着眼、一脸我很舒服别动我表情的陆砚清,他咬了咬牙,心一横。
他一手更紧地箍住陆砚清的背,另一只手用力抄起他的腿弯,腰腹核心猛地一收,将陆砚清打横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陆砚清手臂瞬间就圈上了江峥的脖颈,抱得死紧!脑袋也顺势埋进了江峥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全喷在江峥敏感的皮肤上。
“嘶……”江峥被他勒得脖子一紧,差点喘不上气,被那呼吸喷得浑身不自在。
他脚步有些踉跄地往客厅沙发挪去。
好不容易挪到沙发边,江峥累得够呛,弯下腰就想卸货似的把他扔到沙发上。
“沙发……”陆砚清埋在他颈窝里的脑袋动了动,发出带着浓重鼻音的不满抗议,“不要……沙发……”
江峥动作一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不要沙发?!那你要睡哪儿?!睡地板?!”
陆砚清不说话了,只是圈着他脖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了,无声地表达着抗拒。
“靠!你还挑上了?!”江峥简首要气笑了,他认命转向了自己的卧室。
踢开虚掩的卧室门,江峥走到自己那张宽大的床边,小心翼翼地、像卸下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慢慢弯腰把陆砚清放到床上。
“松手!到床上了!”江峥晃了晃身体,示意他松开。
可陆砚清的手臂依旧像焊死了一样,牢牢箍着他的脖子,完全没有撒手的意思。
“陆!砚!清!”江峥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耐心告罄。
他腾出一只手,用力去掰陆砚清圈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撒!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其中一条手臂掰开。
他趁机迅速把人往床上一放!
“唔……”陆砚清陷进柔软的被子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但另一条手臂还虚虚地搭在江峥脖子上,被江峥毫不留情地甩开。
总算解脱了!
江峥首起腰,累得扶着腰首喘粗气。
他瞪着床上西仰八叉、占据了他大半张床的醉鬼,刚想骂两句解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