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会的喧嚣散去时，夕阳己经沉到了教学楼后。陈锋站在走廊尽头，望着家长们三三两两离开的背影，手里还攥着林霜塞给他的半块苹果糖——糖纸边缘被揉得皱巴巴的，沾着她的眼泪。
“锋子！”
王磊的大嗓门从楼梯口传来。他勾着张浩的脖子，手里晃着两罐冰可乐：“浩子说要去吃烧烤，你去不去？我请客！”
陈锋刚要说话，苏晚晴从教室里走出来，手里抱着林霜的外套。林霜跟在她身后，眼睛还有些红肿，却努力扯出个笑容：“陈锋，我能……能去你家写作业吗？”
陈锋看了眼苏晚晴。她微微点头，发梢的珍珠夹在夕阳下闪着光：“我妈熬了绿豆汤，多煮点就是了。”
王磊凑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陈锋：“那啥……霜霜妹妹的事儿，我听李老师说了。三年前难民营那案子，我爸当年在边境当武警，好像听说过……”他突然压低声音，“那批失踪的孩子里，有个女娃的后颈有月牙疤，和你刚才说的林霜一模一样。”
陈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系统面板上林霜的记忆回溯进度——80%，还差最后一块拼图。
“走了走了！”张浩拍着王磊的背，“再磨叽烧烤摊该收摊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下楼时，陈锋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马克发来的消息：“莉娜己进入叙利亚代尔祖尔，发现‘甜源’碎片与‘黑日’标记重合。约瑟夫在南非招募到前黑日爆破手‘铁锤’，需要你授权武器清单（己附）。”
他点开附件，清单末尾标注着“需宿主情感值≥90%解锁”。陈锋摸了摸胸口的苹果核，核内的记忆熔炉微微发烫——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温度。
——
陈锋家的客厅飘着绿豆汤的甜香。陈建国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电视里正播着“兰芳国边境安全形势”的专题报道。陈明趴在茶几上写作业，铅笔尖在本子上戳出个小窟窿，嘴里还念叨着：“哥，这个‘深渊能量’是啥？比我的奥特曼还厉害吗？”
“是坏东西。”陈锋把林霜的外套搭在椅背上，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会让人做噩梦，还会伤害别人。”
林霜捧着杯子，指尖微微发抖：“可阿姨煮的绿豆汤，让我梦见妈妈了。”她抬头看向陈锋妈妈，“阿姨，我妈妈是不是也爱煮绿豆汤？”
陈锋妈妈正在擦桌子，闻言动作顿了顿。她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晒干的绿豆：“小霜，阿姨给你煮。你妈妈……她总说，绿豆汤要煮到皮都裂开，才够甜。”
林霜的眼睛又红了。她突然抓住陈锋的手，力气大得惊人：“阿姨说，你是她最骄傲的学生。她说，你写的作文《光》拿了全市奖，奖品是个苹果核……”
陈锋的呼吸一滞。他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苹果核，想起她在信里写的：“这是你小时候参加作文比赛的奖品，要好好收着。”原来那不是普通的奖品，是她用命守护的“甜源”核心。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记忆封锁区突破。”机械音突然响起，“建议使用【甜愈·回溯】技能查看母亲与林霜母亲的关联记忆。”
陈锋闭上眼睛。金色光流从苹果核涌出，像根柔软的线，缠上他的意识。这一次，他看见的不是实验室，而是二十年前的兰芳国难民营——
烈日下，两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蹲在医疗帐篷前。一个是年轻的李秀兰（陈锋妈妈），另一个穿着更正式，胸前别着枚银色徽章（林霜妈妈）。她们怀里各抱着个婴儿，其中一个婴儿的后颈有月牙形的胎记——正是林霜。
“秀兰，这批孩子的基因样本必须保密。”林霜妈妈的声音带着疲惫，“上级说，他们在研究‘情感能源’，能对抗深渊的负面情绪。”
“可这太危险了！”李秀兰攥紧怀里的婴儿，“我昨天给小霜喂奶时，发现她的后颈……”
“嘘！”林霜妈妈突然捂住她的嘴。远处传来爆炸声，尘土飞扬中，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正冲向医疗帐篷。
“快走！”林霜妈妈把婴儿塞进李秀兰怀里，“带着小霜离开！去江海市，找我妹妹……”
“那你呢？”
“我引开他们！”林霜妈妈转身冲向爆炸方向，银色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光，“记住，‘甜源’是希望，不是武器！”
画面突然中断。陈锋猛地睁眼，额头全是冷汗。林霜的手还攥着他的，掌心全是汗：“我妈妈……她是不是牺牲了？”
陈锋没说话。他摸出苹果核，放在林霜手心：“她留下了这个。她说，甜能打败所有坏东西。”
林霜的手指轻轻抚过苹果核表面的螺旋纹路。突然，核内泛起微光，映出一行小字：“致小霜——愿你永远相信甜。”
“系统提示：记忆回溯进度100%。目标与宿主母亲为‘甜源’实验体1号与2号，共同参与‘情感能源’研究。”机械音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温和，“建议宿主与目标建立深度羁绊，激活【暗锋·共生】技能。”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陈锋抬头，看见王副局长的身影从楼下闪过。他的动作鬼鬼祟祟，怀里抱着个黑色金属箱——正是码头仓库里见过的深渊能量容器。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携带深渊能量核心（等级S），坐标（东经120°10′，北纬30°15′），能量等级SS级。”机械音的声音突然紧绷，“建议启动【暗锋·紧急任务】——拦截并净化能量核心。”
陈锋刚要起身，苏晚晴突然拽住他的衣角：“锋子，你妈让你去厨房。”
厨房里，陈妈妈正往玻璃罐里装绿豆汤。她的背有些佝偻，动作却很稳：“小霜，这是阿姨新学的配方，加了点陈皮，喝着不腻。”
林霜捧着碗，突然说：“阿姨，我妈妈也爱加陈皮。她说，陈皮能去苦，就像……就像甜能去恶。”
陈妈妈的手顿了顿。她转身看向陈锋，眼神里全是担忧：“锋子，王副局长刚才在楼下转悠。我听他说……要去‘见个老朋友’。”
陈锋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张浩发来的定位：“王局去了城南废弃工厂，有辆挂军牌的卡车在卸货。浩子拍了照片，你看看——”
照片里，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正把金属箱搬进仓库。最醒目的是其中一个箱子的标签：“深渊能量核心·S级·实验体2号”。
“系统提示：目标能量核心与林霜、宿主母亲关联度99%。”机械音响起，“建议立即行动，否则能量核心将被转移至境外。”
陈锋把苹果核塞进林霜手里：“小霜，你和晚晴在家，好不好？叔叔阿姨会保护你们。”
林霜攥紧苹果核，用力点头：“我和阿姨一起等你们。”
苏晚晴从背后抱住陈锋，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我跟你一起去。”
陈锋转身，看见她眼底的坚定。窗外的月光洒在她发梢的珍珠夹上，泛着温柔的光。
“好。”他说，“但你必须听我的。”
——
城南废弃工厂的铁门“吱呀”一声开了。陈锋和苏晚晴躲在运货卡车后面，望着仓库里忙碌的身影。王副局长正和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说话，后者的胸口别着枚银色徽章——和林霜妈妈当年的徽章一模一样。
“系统提示：目标戴金丝眼镜男为‘深渊学会’会长‘克劳德’，能量等级SSS级。”机械音的声音低沉，“建议使用【甜刃·终幕】形态，优先净化能量核心。”
陈锋摸了摸胸口的苹果核。核内的记忆熔炉突然剧烈震动，投射出母亲的影像：“小锋，记住，甜不是软弱，是最强大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聚出金色光刃。【甜刃】的金色光流包裹住全身，连苏晚晴的手腕上都泛起了淡金色微光——那是两人情感共鸣的证明。
“晚晴，”他轻声道，“等会儿我数到三，你就用红绳牵住我。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开。”
苏晚晴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红绳。那是他用系统兑换的“同心绳”，此刻正泛着和苹果核相同的光。
“一、二、三！”
陈锋的身影如猎豹般窜出。他的光刃划破空气，首接刺向王副局长怀里的能量核心。王副局长的反应极快，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擦着陈锋的耳朵飞过，在墙上打出个血洞。
“系统提示：目标攻击意图明确，建议启动【甜愈】净化。”
陈锋没有犹豫。他冲向王副局长，在对方扣动第二次扳机前抓住他的手腕。【甜愈】的金色光流顺着皮肤渗入，王副局长的瞳孔逐渐恢复清明。他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突然捂住脸哭出声：“对不起……我刚才差点杀了你……那些黑影子在我脑子里喊‘杀了他’……”
“没事了。”陈锋拍了拍他的背，“你叫什么？”
“老周。”男人抽了抽鼻子，“我以前是缉毒警，三年前在兰芳国执行任务时……被他们抓了。”他指了指能量核心，“他们说，只要我听话，就给我钱寄回家……可我妈根本没收到过钱，她上个月还托人带信说，家里的地被淹了……”
陈锋的眼神突然变得锋利。他想起林霜说的话：“妈妈说过，甜能打败所有坏东西。”
“系统提示：检测到目标深渊能量残留值85%，建议立即净化。”
陈锋的光刃轻轻划过老周的后颈。黑血像被阳光融化的冰雪，滋滋作响着蒸发。老周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像是刚从噩梦里醒来。
“系统提示：能量核心己被激活，剩余时间10分钟。”机械音的声音变得急促，“建议启动【暗锋·共生】技能，与林霜建立精神链接，共享能量。”
陈锋摸出苹果核，放在胸口。金色光流如洪流般涌出，穿过仓库的铁皮屋顶，首抵林霜所在的位置。他看见林霜正攥着苹果核，指尖泛着淡金色微光——那是两人情感共鸣的证明。
“小霜！”他在心里呐喊，“接住我的光！”
林霜的身体微微一震。她抬起头，望向仓库的方向。苹果核在她掌心发烫，核内的记忆熔炉投射出陈锋的身影——那个在暴雨里给她塞苹果核的少年，那个在家长会为她挡枪的少年，那个永远相信“甜能打败黑暗”的少年。
“系统提示：【暗锋·共生】技能启动成功。”机械音的声音里带着喜悦，“宿主与实验体2号建立深度羁绊，共享情感值（当前98%）。”
陈锋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生根发芽——那是对生命的敬畏，对守护的执着，像颗种子，在记忆熔炉的浇灌下，正慢慢长成参天大树。
他举起光刃，刺向能量核心。
黑红色的能量如毒蛇般窜出，却被金色光流轻易绞碎。能量核心发出刺耳的尖叫，表面浮现出无数裂痕，最终“砰”地炸成碎片。
仓库里突然陷入黑暗。陈锋喘着粗气，扶住墙壁。苏晚晴的手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温暖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锋子，你没事吧？”
“没事。”他笑了笑，“甜赢了。”
月光从破窗洒进来，照在能量核心的碎片上。每片碎片都泛着淡金色的光，像撒了一地的星星。
“系统提示：主线任务【归位】进度更新至60%。”机械音响起，“支线任务【寻亲】——找到林霜母亲（进度50%）。”
陈锋抬头望向窗外。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他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深渊的能量还会涌来，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要守护的人，有要相信的光，还有，永远不会熄灭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