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淮桉认命走前面，他还是第一次来音乐厅的后台，没想到别有洞天，这么多的化妆间与更衣室并列。
前方有一间亮着灯，时不时传出嬉戏打闹声，可能是有学院的表演人员在里面换衣服排练，苏允棠之前本科毕业的时候来过一次，当时就被吓到过。
一个穿着白裙子，披着头发，脸上敷着面膜的学生迎面朝她走来，逢后台电路不稳，灯闪烁了几下，可把她吓得够呛。
“啊。”苏允棠悠哉悠哉喝果茶，步伐轻快地跟在季淮桉后面，只是没注意脚下的电线，差点儿被绊倒。
季淮桉听见声音之后，在她即将往前倒的那一瞬间抓住她手臂，像拎小鸡仔一样，力气大得很，首接把人提了起来。
可是腰腹处一凉，垂眸看，苏允棠手里的果茶杯被挤瘪，果汁顺着喷出来，洒在他的衬衫和西裤头处……
“眼睛白长了吗？”季淮桉倒也不是说她把他的衣服弄脏了，只觉得苏允棠实在粗心大意了些，要是他不在场，今天岂不是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对不起嘛。”苏允棠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手下意识去擦了擦他的衬衫。
温软的指腹隔着一层被打湿几乎刻意忽略不计的衣衫摩擦季淮桉腹部，他喘了一口粗气抓紧她的手，制止这个动作。
“怎么了？”苏允棠以为他生了挺大的气，又被他这般强势霸道的动作呵斥住，眼眶一酸。
“谁在门外吵啊？”临近的更衣室里传来动静，好像正要开门。
季淮桉牵着苏允棠走向拐角处避开视线，走路时风吹到腹部都是凉的。
苏允棠随手把果茶扔进垃圾桶，另一只手还被季淮桉牵着，他腿比她长一截，跨一步，她得迈两步。
“季淮桉，你能不能慢点儿？”她跟在后面，带着一丝喘息声。
刺目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季淮桉的衬衫沾水之后有些透明，苏允棠话刚说完，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目光不自觉落在最想看的地方去……
隐隐约约，还有点儿性感。
“……”
季淮桉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你看什么呢？”
“我……我不看了。”苏允棠也没正面回答问题，手从他掌心缩回，捂着眼睛，像一只会逃避问题的鸵鸟。
视线像是被挡住，其实眼睛还在眨呀眨，透过指间缝隙与季淮桉对视。
“你待会儿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吧，我洗。”
“你会洗吗？”季淮桉扯了扯贴着他肉的衣衫，拿着车钥匙往车库那边走，刚迈出两步，又回眸看苏允棠。
还跟小鸵鸟一样站在原地，他叹了口气：“苏允棠，跟过来。”
“哦。”
车里的空调开的挺低，路过一段烈阳首射的路，两人都挺热的，季淮桉的衣服都快被烘干了，但依然留有一片水粉色水渍。
“你要不把空调开高点？这样会感冒的。”苏允棠双手抱着包，声音轻轻的。
主要还是看季淮桉开车的神态过于严肃，眉眼冷漠，单手掌控方向盘，要不是这段路在大学附近，限度很低，不然照他的表情，跟要飙车似的。
“没你那么脆弱。”
“你不要生气了嘛。”苏允棠听他语气很冰，被他这么冰冷一讽刺，心更碎了。
季淮桉也是话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旁边坐着的人是个小姑娘，他话说重了，语气也不对。
他余光瞥向副驾驶位，她头己经偏向窗户，抱着包，只留给他一个的后脑勺，许是之前赶路的原因，丸子头有些凌乱，但也不失美感。
“苏允棠。”
季淮桉喊了一声没人答应，干脆将车停靠在路边。
他抬手去扒拉她肩膀，但苏允棠脾气倔得很，又往窗口挪了挪，不搭理人。
“生气了？”
“刚才是我话说重了。”季淮桉心甘情愿地低声解释，平时苏允棠在他面前开朗的不行，可能是刚才那句话戳到她痛处了。
苏允棠委屈地扭头控诉：“刚才明明好心提醒你，怎么还骂人呢？”
“我没骂你。”季淮桉看她眼眶红红的，心也更乱，没想过能把人惹哭：“我哪儿骂你了？”
“你那语气就是这个意思。”
“别哭。”季淮桉心揪成一团，看她泪光扑闪的模样，赶紧拿起纸巾给她擦了擦：“是我不对。”
算了，他认错，不跟小姑娘计较。
“别这么擦，我妆会被你毁掉的！”苏允棠心情一个急刹车变化，躲开他的手。
季淮桉：“……”
她把纸折叠好轻轻蹭了蹭眼角，自己把眼泪擦干净了。
“苏允棠，你玩我？”季淮桉看她收放自如的情绪，觉得不给她颁发奥斯卡都算评委不专业。
“我没有呀，你看你，又栽赃人。”说着，她嘴巴又瘪起来。
“我饿了。”没一会儿，苏允棠眼眶微红，眼巴巴看着季淮桉：“我们都不生气了好不好？”
季淮桉还是有点儿不服气：“别污蔑我，我没生你的气。”
“你就有，我把你定制款的衬衫给弄脏了。”
“然后呢？”季淮桉看着她列举自己的“罪证”。
“还有西裤。”
苏允棠说完之后，看季淮桉还在盯着自己，她美目圆睁：“你内裤也要我赔啊？我又不知道你的尺码……”
“苏允棠！”
季淮桉硬是被她弄得耳根子发烫，明明车里的空调够低，但浑身都觉得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