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川站在马车上,望着远处京城的城墙,心里有点激动,也有点发虚。
“少爷,你真打算就这么进城?”阿福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一边啃一边说话,“我总觉得那乌鸦说的话怪渗人的。”
“什么话?”秦小川问。
“‘他们会吃掉你的梦’。”阿福学着乌鸦的声音,嗓子一哑,差点把自己呛住。
秦小川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再这么装神弄鬼,我就把你扔下车。”
“别啊!”阿福赶紧摆手,“我这可是为了活跃气氛!”
两人正说着,马车己经缓缓驶入城门。街上人流如织,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秦小川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街边有个卖包子的摊子前排了老长的队,一个小孩正蹲在地上哭,嘴里喊着“我要吃肉馅的”。
他笑了笑,心想:这京城果然热闹。
可刚进皇宫大门,气氛就变了。
大臣们见他来了,一个个脸上挂着笑,但眼神里却透着冷意,尤其是几个穿着官服、年纪不大的官员,站在一起低声嘀咕,时不时朝他这边瞟一眼。
“哎哟,这不是新来的秦大人吗?”其中一个瘦高个儿阴阳怪气地开口,“听说您是从乡下来的?”
“对,老家在南边。”秦小川微笑回应。
“难怪身上一股土味儿。”另一个戴眼镜的大臣也跟着插嘴,“不过嘛……朝廷招贤纳士,也不拘一格,秦大人能来,也是咱们的荣幸。”
“是啊是啊。”其他人纷纷附和,语气中全是敷衍。
秦小川脸上的笑容没变,心里却己经开始盘算这些人到底是哪条线的。
他刚被安排到一个不起眼的衙门——礼部下属的“杂物司”,名义上是协助处理礼仪事务,实际上就是个打杂的部门,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办公用的纸张还得自己去领。
第一天上班,他就被安排去整理一堆发霉的旧卷宗。
“这玩意儿放这儿几十年了吧?”阿福皱着鼻子翻了翻,“闻起来比我家后院的腌菜坛子还酸。”
“你家还有腌菜坛子?”秦小川忍不住笑。
“当然有啊,我爸说那是传家宝。”阿福一本正经地说。
秦小川摇了摇头,随手翻开一份卷宗,发现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皇帝驾幸西苑,赏花三日,赐宴于御花园,群臣共饮,欢愉而散”。
他眯了眯眼:“这事儿不对劲。”
“怎么了?”阿福凑过来。
“你看日期,这天明明是大旱,怎么可能赏花?而且那天晚上还下了暴雨。”
“你是说……有人篡改记录?”阿福瞪大眼。
“有可能。”秦小川合上卷宗,若有所思,“这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当天晚上,秦小川把这件事告诉了阿福,并开始分析这些故意刁难他的大臣们的背景。
“他们中有些人,跟户部关系密切。”阿福翻着手里的资料,“最近户部那边出了个贪腐案,好像还没结案。”
“哦?”秦小川挑眉,“看来他们是怕我把这事抖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福一脸紧张。
“当然是……”秦小川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顺着他们的节奏走,然后反将一军。”
第二天早朝,皇帝召见几位重臣议事,秦小川作为新晋官员也被允许旁听。
会上,户部尚书王大人正在汇报财政状况,说到一半时忽然卡壳,似乎有些数据对不上。
“王大人,您刚才提到去年秋收的粮税收入,是不是少算了两成?”秦小川突然开口。
满堂哗然。
王大人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小川淡淡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去年南方大旱,粮食减产严重,按理说粮税应该减少才对,可您报的数据反而增加了,这不太合理吧?”
“这……这是特殊情况。”王大人强撑着解释。
“哦?那我这里倒是有几份地方上报的灾情记录,要不要一起看看?”秦小川从袖中抽出几张卷宗,递给了旁边的太监。
皇帝接过一看,眉头越皱越紧。
“王爱卿,这些记录你怎么解释?”皇帝声音低沉。
王大人额头冒汗,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陛下。”秦小川继续道,“其实我也不是有意为难王大人,只是觉得既然朝廷要清查贪腐,那就该从源头做起,不能让百姓受苦,也不能让国库受损。”
“嗯……说得有道理。”皇帝点了点头。
王大人脸色铁青,其他几位之前对他态度冷漠的大臣也都变了脸色。
退朝后,秦小川刚走出大殿,就被几个大臣围住。
“秦大人真是年轻有为啊。”一人皮笑肉不笑地说。
“不敢当。”秦小川拱手,“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实话倒是实话。”另一人冷笑道,“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惹祸上身。”
“是吗?”秦小川笑了,“那我得回去好好准备一下防身术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几个面色阴沉的大臣站在原地。
回到住所后,阿福一脸兴奋:“少爷,你今天太帅了!”
“帅归帅,麻烦也来了。”秦小川喝了口茶,“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我们怎么办?”阿福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秦小川放下茶杯,眼神坚定,“我倒要看看,谁敢第一个动手。”
夜色渐深,屋外风声呼啸,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击声。
秦小川抬头望去,只见那只通体漆黑的乌鸦,又站在了窗台上。
它的眼睛依旧泛着诡异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