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枕卷悟兵机 温酒话柔情

贝加尔湖畔的暮霭如轻纱漫卷,向羽斜倚在卧室雕花檀木床上,青铜烛台将《孙子兵法》竹简照得透亮。兽皮地毯上,虞姬新酿的蓝莓酒散发着酸甜香气,与壁炉中松木燃烧的气息交织。他指尖着"兵者,诡道也"的刻痕,突然想起三日前追捕马贼的场景——正是用了"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计策,引贼入瓮。

"又在琢磨兵法?"虞姬端着青瓷药碗推门而入,鬓边茉莉花随动作轻颤。向羽慌忙合起竹简,却见妻子眼中满是笑意:"县学的孩子们都说,向叔叔的战术课比说书先生还精彩。"她将药碗递过去,"这是用贝加尔湖的雪水熬的当归鸡汤,爹娘说你最近总熬夜巡逻,要补补身子。"

向羽一饮而尽,温热的汤汁驱散了北疆的寒气。他想起远在中原的父母,如今住在长安的养老院里,每月能领800秦元养老金。上次通书信时,老父在信里兴奋地描述:"院里有墨家造的蒸汽按摩椅,还有能自动翻书的机关,日子比当猎户时舒坦百倍!"母亲则絮叨着让他早日成家,最好能抱上大胖孙子。

窗外突然传来犬吠,向羽掀开锦被望向庭院。只见牧民巴图的雪橇犬正冲着门口狂摇尾巴,雪地上,两辆满载货物的蒸汽雪橇泛着冷光。"是巴图大叔!"虞姬惊喜道,"他说要送今年的谢礼。"向羽披上狼皮大氅冲出门,正撞见巴图卸下酒坛,坛口封着的牛皮纸印着鲜红的玄鸟纹。

"向局长!"巴图的胡子上结着冰碴,却笑得满脸褶子,"这是自家酿的马奶酒,肉是刚打的雪鹿,绸带是从长安商队换来的。"他压低声音,"听说您要办喜事,这点心意权当贺礼!"向羽眼眶发热,边疆的百姓总是这般赤诚——三年前若不是他带队击退狼群,救下巴图的羊群,这位老牧民怎会记挂至今?

众人将货物搬进储藏室,向羽特意将绸带摊开。绯红的绸缎上暗纹流转,织着并蒂莲与玄鸟图案,正适合裁作喜服。虞姬抚过绸缎,耳尖泛红:"明日我便去裁缝铺,给你做身新官服。"向羽突然握住她的手,粗粝的掌心贴着她细腻的肌肤:"等忙完这阵子,我定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夜色渐深,巴图带着猎犬告辞。向羽抱回一坛酒,在庭院石桌上摆开。虞姬端来熏肉与烤馕,青铜酒盏碰撞声清脆悦耳。"你说,"向羽仰头饮尽美酒,望着星空下泛着蓝光的湖面,"当年若没遇上陛下,没到大秦当兵,我这会儿怕是还在山里打猎。"

虞姬为他添酒,眸光温柔:"可那样,我们也不会相遇。"她指向湖心小岛,岛上的探照灯将冰面照得纤毫毕现,"你看,如今的贝加尔湖,有学堂、有医院,连监狱里的犯人都在学木工、织毯。"她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县学新订的教材,《孙子兵法》都被孩子们翻烂了。"

向羽大笑,声震雪原:"好!若这些孩子都能懂兵法,贝加尔湖便是铁桶江山!"他突然想起什么,跑进书房取出墨宝——那是童浩林御赐的"虎威守疆"匾额,边角还题着小字:"向卿治军如执卷,护民若守家"。

子时将至,向羽和虞姬仍不愿回房。酒过三巡,向羽兴致大发,拾起院中木剑演练招式。月光下,他身形矫健如苍狼,剑招却暗含《孙子兵法》的章法。虞姬抱膝坐在廊下,轻声哼唱北疆民谣,歌声与剑风、酒香融为一体,飘向远处的警局——那里的蒸汽信号灯仍在闪烁,如同永不熄灭的星辰。

此刻的咸阳宫,童浩林批阅着贝加尔湖的治安奏报。当看到"连续三月零重大案件"的记录时,他对丞相吕不韦笑道:"向羽这小子,把《孙子兵法》用活了。"他提笔写下御批,除了嘉奖令,还特意附上长安老字号的喜糖方子——毕竟,他还惦记着北疆那场热热闹闹的婚礼。

贝加尔湖的夜愈发静谧,向羽收起木剑,坐到虞姬身旁。远处传来蒸汽火车的汽笛声,那是开往长安的列车。他揽过爱人的肩膀,望着漫天星河喃喃道:"等我们成亲那日,定要让爹娘坐最快的火车来。"虞姬靠在他肩头,未语先笑,眼中映着烛火与星光,比贝加尔湖的冰雪更加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