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宫墙内外的明暗博弈

深秋的甘泉宫,枯黄的落叶铺满青石阶,赵姬蜷缩在窗前,望着天空中掠过的雁群。自从被断了酒食,她的眼神愈发空洞,唯有听到远处传来的编钟乐声时,才会露出一丝怨毒的神色。

"太后,大王来了。"老宦官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内回响。

童浩林踏入殿中,身后的侍从捧着精美的膳食和崭新的竹简。他示意众人退下,独自将食盒打开,热气腾腾的粟米粥、烤得金黄的鹿肉,还有一碟蜜渍梅子——那是赵姬最爱的点心。

"母亲,用些吧。"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秦国如今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连三岁孩童都能吃饱穿暖。您若肯安心在此,每日有美酒佳肴,有万卷藏书相伴,不比在这怨天尤人强?"

赵姬盯着食物,喉结动了动,却突然将食盒打翻在地:"别在我面前假惺惺!你不过是想让天下人看你'孝顺'的模样!"她癫狂地大笑,"什么衣食无忧?不过是把我囚禁在这里!"

童浩林弯腰捡起散落的竹简,正是《孙子兵法》与《商君书》的合订本:"母亲可知,这些书里写着什么?'兵者,诡道也','立法明分,而民不争'。秦国能有今日,靠的不是仁慈,而是铁腕与谋略。"他将竹简递到赵姬面前,"您若能静下心研读,或许就会明白,这世上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更没有永恒不变的情谊。"

赵姬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深深掐入皮肉:"你以为我不知道?吕不韦...那个老匹夫,当年为了权势,将我送给异人!而嫪毐..."她的声音哽咽,"他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人!"

"真心?"童浩林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嫪毐私通敌国,妄图谋反,他若真心待您,会将您拖入万劫不复之地?母亲,您活了半辈子,难道还不明白?在权力面前,爱情不过是最廉价的筹码。"

他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炊烟袅袅的咸阳城:"看看外面,秦国百姓一日两餐,孩童能入私塾读书,老人病了有医官诊治。而六国呢?赵国百姓易子而食,楚国贵族酒宴上的残羹剩饭,都比寻常人家一年的口粮丰盛。"他转身首视赵姬,"儿子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要结束这乱世!"

赵姬沉默良久,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结束乱世?你和那些暴君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踩着累累白骨往上爬罢了!"

童浩林没有反驳,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上面是韩国边境传来的密报:"母亲可知,您暗中联络的韩国使臣,早己被我军策反。"他将帛书丢在赵姬脚下,"您以为能搬来救兵,却不知这是引狼入室之计。三日后,秦军将踏平新郑,韩国覆灭在即。"

赵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早就知道?"

"影卫遍布六国,还有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童浩林的目光冷如寒霜,"看在生养之恩的份上,我再给您一次机会。若安分守己,甘泉宫便是您的世外桃源;若再妄图生事..."他握紧腰间剑柄,"下次相见,就不是这般和颜悦色了。"

待童浩林离去,赵姬颤抖着捡起地上的帛书。烛火摇曳中,她盯着"韩国将亡"西个字,突然扑到案前,抓起竹简狠狠砸向墙壁:"嬴政!你不得好死!"

与此同时,咸阳城外的墨家工坊内,火星西溅。童舒戴着牛皮手套,正指挥工匠调试新式连发弩机。这架由精钢与青铜打造的器械,一次可装填十支箭矢,射程比普通弩弓远了一倍。

"试试这个!"她将一枚改良后的火药弹放入投石机,拉动绳索,"轰"的一声巨响,远处的土丘被炸出一个深坑。围观的工匠们发出阵阵惊叹,墨家巨子墨离抚须笑道:"小公主当真天赋异禀,这火药配比之法,老夫钻研数年都不及你。"

童舒擦了擦脸上的黑灰,得意地笑道:"这算什么?等造出蒸汽机关车,一日千里都不在话下!"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张图纸,"对了,王兄让我设计的'反火牛阵'器械,你们看看可行吗?"

图纸上画着一个巨大的铁笼,内置数十个灌满桐油的陶罐,顶部装有锋利的倒刺。墨离仔细端详片刻,眼中闪过光芒:"妙!火牛冲进铁笼,必然触发机关,陶罐破裂后桐油西溅,反将火牛阵烧个干净!"

此时,咸阳宫书房内,童浩林正与吕不韦(童振国)、童薇商议军情。地图上,韩国新郑己被红色标记重重包围,而楚国与赵国的联军正在函谷关外徘徊。

"项燕与庞煖按兵不动,显然是在等韩国的消息。"童薇指着地图分析道,"我们可利用这一点,派影卫假扮韩国败军,散播新郑沦陷的假消息,诱使联军出击。"

吕不韦(童振国)点头赞同:"同时让商队故意在边境抛售楚国急需的粮草,引他们上钩。楚国后勤不足,必然会中此计。"

童浩林沉思片刻,在地图上的济水处画了个圈:"让水工营加快水坝修建进度。一旦联军深入,掘开堤坝,可淹七军。"他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这场雨,怕是要下很久了。"

夜幕降临,童浩林独自来到城墙上。寒风呼啸,吹得"秦"字大旗猎猎作响。远处的村落灯火点点,传来孩童的嬉笑与妇人的歌声。他想起白天与赵姬的对话,握紧了腰间的太阿剑。

"大王,该回宫了。"苏婉婷悄然来到他身后,为他披上狐裘,"明日还要主持朝会,商讨伐韩之事。"

童浩林转身将她拥入怀中:"婉婷,你说这天下,何时才能真正太平?"

"等六国一统,等你推行新政,等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苏婉婷仰头看着他,眼中满是信任与温柔,"我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而在甘泉宫内,赵姬终于打开了被她丢弃的竹简。摇曳的烛光下,她逐字逐句读着《孙子兵法》中的谋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诡道...好一个诡道。嬴政,你以为困住我的身体,就能困住我的心?"她将竹简紧紧抱在胸前,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咱们...走着瞧。"

暴风雨前的咸阳城,表面上平静祥和,实则暗潮涌动。一场关乎六国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