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和赵忠闻言，吓得魂飞魄散。
“扑通”一声，两人齐齐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身体抖如筛糠。
“陛……陛下息怒！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奴婢……奴婢是高兴！是替陛下高兴啊！”
张让的声音，己经带上了哭腔，是真哭。
赵忠更是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地磕头。
周围那些小宦官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纷纷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整个西苑入口处，一片死寂。
只有刘弘冰冷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高兴？”
“朕看你们，是巴不得朕早点死吧！”
“好方便你们，继续在这西苑之中，为所欲为，作威作福！”
这话，说得可就重了。
诛心之言！
张让和赵忠吓得差点当场昏过去。
“冤枉啊陛下！天大的冤枉啊！”
“奴婢对陛下的忠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啊！”
“奴婢们若是对陛下有二心，甘愿受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两人哭天抢地，赌咒发誓，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什么忠心耿耿的忠臣呢。
刘弘冷眼看着他们表演。
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这两个老阉货，坏事做绝，手上沾满了鲜血。
现在装可怜，博同情？
晚了！
他刘弘，可不是那个被他们蒙蔽糊弄的汉灵帝。
“行了。”
刘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收起你们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
“朕今天来西苑，不是来看你们哭丧的。”
张让和赵忠闻言，哭声戛然而止。
两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刘弘的脸色。
见刘弘似乎没有要立刻发作的意思，心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那颗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下。
这位天子病好了之后，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汉灵帝，虽然也喜怒无常，但大多时候，还是比较好糊弄的。
只要他们顺着毛捋，说几句好听的话，撒撒娇，卖卖萌，基本上就能蒙混过关。
可眼前这位……
眼神太可怕了。
那是一种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锐利。
让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人，感到一种本能的恐惧。
“蹇硕。”
刘弘突然开口。
一首站在他身后的蹇硕，立刻上前一步。
“奴婢在。”
“这西苑市集，是谁允许他们在此喧哗的？”
刘弘的目光，扫过不远处那些灯火通明的店铺。
那些所谓的“市集”，其实就是一群商贩。
在宦官的庇护下，于皇宫禁地之内，开设的买卖场所。
贩卖的，也无非是一些奇珍异宝，绫罗绸缎。
甚至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这在等级森严的皇宫之中，本就是大忌。
蹇硕闻言，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皇帝这是要拿西苑市集开刀了。
这市集，背后牵扯的利益太大了。
其中，张让和赵忠，更是占了大头。
“启禀陛下，这……这西苑市集，是……是陛下您默许的。”
蹇硕硬着头皮回答。
他虽然也看不惯张让等人的所作所为，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刘弘当枪使。
“朕默许的？”
刘弘冷笑一声。
“先帝默许的，是让你们这些阉人，在皇宫禁地，私设集市，中饱私囊，败坏皇家威严吗？”
“还是说，朕默许你们，将这西苑，变成藏污纳垢之地？”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严厉。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张让和赵忠的心头。
两人面如死灰，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他们知道，今天这关，恐怕是没那么容易过了。
“来人！”
刘弘突然高声喝道。
“将这西苑市集，给朕……清了！”
“所有在此喧哗叫卖之人，一律驱逐出宫！”
“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他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那些原本还在远处观望的商贩们，听到“格杀勿论”西个字，皆被吓得魂飞魄散！
纷纷丢下手中的货物，抱头鼠窜。
一时间，整个西苑入口处，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张让和赵忠，更是面无人色。
这西苑市集，可是他们重要的敛财工具之一。
皇帝这一声令下，等于是断了他们一条财路啊。
“陛下！陛下三思啊！”
张让急忙开口，想要劝阻。
“这市集……市集……”
他“市集”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他知道，刘弘说得没错。
这西苑市集，本就是不合规矩的存在。
以前有陛下罩着，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现在，陛下忽然翻脸要较真，他们根本占不到半点理。
“怎么？”
刘弘眼神一冷，看向张让。
“你想抗旨？”
那冰冷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剑，瞬间刺穿了张让所有的侥幸心理。
张让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连忙把头低得更深。
“奴婢不敢！奴婢万万不敢！”
“奴婢只是……只是觉得，此事……是否可以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刘弘嗤笑一声。
“朕看，是你们的好日子，过得太久了，忘了这宫里，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蹇硕！”
“奴婢在！”
“你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去执行！”
蹇硕心中一凛。
他知道，这位“皇帝”，是铁了心要拿西苑开刀了。
他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立刻躬身领命。
“遵旨！”
说罢，他便带着几名心腹太监，前去驱散那些商贩，清理市集。
一时间，西苑入口处，人仰马翻。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宦官们，此刻在刘弘的雷霆之威下。
也只能乖乖听命，不敢有丝毫违逆。
刘弘冷眼看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依旧跪伏在地的张让和赵忠身上。
这两个老阉货，就是十常侍中，权势最大，也是最会敛财的两个。
今天，只是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
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呢。
他要一步一步，将这些盘踞在大汉朝廷身上的毒瘤，一一拔除。
张让和赵忠，己经被他列入了重点敲打的名单。
他眼中的那股锋芒，让跪在地上的张让，即便没有抬头。
也感觉到了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大病初愈的陛下……
太可怕了。
他仿佛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正在慢慢弥漫开来。
刘弘没有再理会这两个吓破了胆的老阉货。
他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龙辇，己经有小太监悄悄抬了过来，停在不远处。
他现在，需要回宫好好消化一下今晚的收获。
安抚王美人，初步获得了她的信任。
敲打十常侍，也成功立威。
两个任务，都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尤其是帝王威仪熟练度和那三点随机技能点，更是让他心情愉悦。
蹇硕指挥着手下清理完现场，回头望了一眼张让和赵忠那失魂落魄的背影。
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疑惑。
这位陛下……
好像真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