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墨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那股因为极致愤怒和悲凉而激荡的“情绪之力”渐渐平息。
他看着那个似乎“品尝”了他情绪，并且给出了“味道有点冲，但还算开胃”评价的“天籁之灵”。
他突然有一种……
深深的无力感。
他的人生，从遇到空明禅师开始，就一首在朝着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先是扫地，然后是除草，再然后是砍竹子，孵蛋，打金，现在……
他居然还要兼职当一个“情绪表演艺术家”？！
而且，还是给一个长得像迪斯科灯球，品味还贼刁钻的“光之精灵”当专属演员！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叽叽！”黄毛小鸡似乎也从刚才那股强烈的“情绪风暴”中回过神来，它用小脑袋蹭了蹭林惊墨的脸颊，头顶的标签金光闪烁，带着一丝……嗯，讨好？【铲屎的，你刚才……好吓人啊。不过……好像也挺威风的？比那破刀自己发光的时候，还要……嗯，有气势！】
泥巴小人偶也从桌子底下滚了出来，它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林惊墨，标签上的褐色字迹充满了探究：【信徒，汝刚才……引动了……一种……非常强大的……‘地之怒’？虽然……与吾之力量不同，但……亦有可取之处。】
人形幽魂则在墙角默默地……嗯，似乎吸收了一点林惊墨刚才爆发出的“悲凉”之气，身上的黑烟，竟然比之前凝实了那么一丝丝？它头顶的血红色标签，字迹也清晰了一些：【悲……伤……愤怒……熟悉……的……味道……吾……喜欢……】
林惊墨看着这三个风格迥异，却似乎都从他刚才的“情绪爆发”中得到了点“好处”的小东西。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
真的要走上这条“不归路”了。
“那个……灵儿啊……”他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对那个还在回味他“情绪大餐”的“天籁之灵”说道，“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还打嗝吗？”
“天籁之灵”晃了晃，它身上那原本混乱的光芒，此刻己经变得柔和了许多，虽然依旧是七彩斑斓，但不再像之前那样刺眼。它头顶的七彩标签，也恢复了之前的飘逸。
【嗝……好多了……凡人……你……你刚才那种……‘味道’……很……很特别……】
【虽然……有点……‘辣眼睛’……哦不，是‘辣耳朵’……但……里面蕴含的……‘纯粹之力’……确实……能让本灵……舒服一些……】
【不过……】标签话锋一转。
【这种……‘味道’……不能……经常‘吃’……太……太伤身了……嗝……本灵……还是喜欢……更……更‘平和’一点的……‘纯净和美之音’……】
林惊墨：“……”
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一劳永逸”的喂养方法呢！
搞了半天，这“情绪大餐”，也只能算是……偶尔调剂一下口味的“零食”？
主食，依旧是那该死的“纯净和美之音”！
他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黑暗。
“那……那我以后……是不是还要……继续敲石头？”林惊墨有气无力地问道。
“天籁之灵”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绝望，它晃了晃，标签上写道：
【凡人……你……你也不必……太过……悲观……】
【你刚才那种……‘情绪之力’……虽然……‘味道’重了点……但……如果……你能……控制好……‘火候’……不要……那么……‘激烈’……或许……也能……勉强……充当……一段时间的……‘口粮’……】
【比如……你可以……试试……‘喜悦’？‘宁静’？‘思念’？这些……‘味道’……应该会……更……‘温和’一些……】
喜悦？宁静？思念？
林惊墨听着这些词，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更痛了。
他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天天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落难之人，上哪儿去找那么多“喜悦”和“宁静”？
至于“思念”……
他倒是有。
对惨死的父亲的思念，对那段回不去的过往的思念。
但那种思念，往往伴随着更深的悲伤和……无力。
这……这也能算是“纯净的情绪”吗？
他看着眼前这西个嗷嗷待哺，哦不，是五个（算上那把刀吧）嗷嗷待哺的“祖宗”。
他突然有一种……
深深的……
使命感？
不，是……
认命感。
罢了，罢了。
不就是当个“情绪表演艺术家”吗？
他林惊墨，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主要是被追杀）的人。
这点小小的挑战，还能难得倒他？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个……
一个自认为充满了“喜悦”和“阳光”的笑容。
虽然，那笑容，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
“灵儿啊，你看我这样……高兴吗？纯粹吗？能吃吗？”
“天籁之灵”：“……”
它头顶的七彩标签，剧烈地闪烁了几下，然后，缓缓地浮现出一行字。
【凡人……你……你还是……先去……照照镜子吧……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