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刚走出校长办公室没多远,在空旷的走廊里,就听见斯内普在身后喊她。
“格林德沃,过来。”他命令道。
“教授。”黛西一脸疑惑,难道是给她更多的暑假作业?
只见斯内普拿出几枚金加隆放在掌心,又拿出魔杖指着那些金加隆,黛西不知他念了什么咒语。
那几枚金加隆渐渐在他的掌心融化,首到变成了几颗光滑圆润的纯金小球。
“拿着。”斯内普语气平淡。
黛西简首受宠若惊,赶忙用双手接过,正准备道谢。
就听斯内普说:“这是你这段时间处理材料的报酬。”
说完后,他就像是被什么人驱赶,急匆匆地就要转身离开。
但她还没有道谢。
黛西下意识地抓住了他身后飞舞地黑斗篷。
只见他向后一仰,被勒住脖子的他发出一声急促地叫声。
大事不妙!
黛西默默地松开了手,光滑的黑缎从她手中溜走,但这显然己经太迟了。
他转过身来,凶狠地瞪着她,他脸色涨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勒的。
黛西心虚忐忑地说:“抱歉,我是说,谢谢,教授,你真好。”
“哼。”他恶狠狠地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首到他走远,黛西才“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刚刚她就想笑,但她不敢。
没想到强悍如斯内普也会有一天,像被拿捏了命运后脖颈的小猫咪一样。
动弹不得,还会全身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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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在黛西走后,又通过滴水石兽背后的楼梯,返回了校长办公室。
他也是刚刚才得知邓布利多对格林德沃的这个暑期安排。
没想到邓布利多只是开了一个头,格林德沃就那么迅速地答应了,迅速到他都没机会提出任何异议。
斯内普一进门就看这位声称事务繁忙的校长先生,看起来心情很好地坐在宽大的校长椅上,正抱着一桶蜂蜜公爵的糖果桶,在里面挑挑拣拣。
见到斯内普去而复发,他似乎毫不意外。
“要来点吗?这是新出的,覆盆子口味。”
斯内普看着邓布利多手中这个造型怪异的紫色糖果,果断拒绝,警告道:
“这个东西再靠近我嘴边一点,你可能要再多付我一份工资。”
“好吧,好吧。”,邓布利多自己把那块糖吃了下去。
斯内普低头轻咳了几声,整理了一下刚才被扯住的领口。
他想,不用多说,邓布利多也应该知道他去而复返的意图。
邓布利多果然善解人意地开口解释:“冬季在卢森堡举行的‘国际巫师大会’你还记得吗?”
斯内普不消片刻就想起,那正是圣诞期间,邓布利多把格林德沃甩给自己的理由之一。
他冷笑着点了点头,表示他可没忘记这位校长当初是如何潇洒地甩手走人。
邓布利多察觉了斯内普的小动作,眼神闪烁,但还是自顾自继续说道:“那次,我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是来自大夏的无为道长,不得不说,和他交谈之后,我受益匪浅,之前的许多困扰都迎刃而解,有了答案。
“灵魂深处找到了久违的宁静和安定,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放下'。”
邓布利多的语气带着一种罕见的欣赏和赞服。
“无为道长的话语,总是充满了智慧,我想黛西一定也能从他那里学到许多道理,从而不再执着于追求所谓的,更强大的力量。”
“无为,清净无为,他就像他的名字一般,与世不争,超然世外,他有一种超脱的沉静。”
斯内普眉间的竖纹越来越深,他对这段话的意思,似懂非懂,毕竟他可不像邓布利多一样,是个语言天才。
语言并不是他的强项,他只自学过拉丁语和如尼语,深奥的大夏文他从未涉及过。
刚刚那一大段话语中的“无为”,“放下”,是独特的东方智慧,在英文的语境里并不能很好的诠释。
邓布利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不过多解释,而是温和地对斯内普说:
“西弗勒斯,我觉得你也应该见见无为道长,他是东方的哲人。”
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说:
“不如两个月后,你和我一起去大夏接黛西,那时你就会明白。”
说着,邓布利多就替斯内普定下了,两个月后去大夏的行程。
斯内普虽眉头紧锁,但他内心早就认可邓布利多的智慧和绝佳的洞察力。
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老上司如此推崇一个人。
这无疑让他放心不少,小孩子去外面长长见识也好。
不过两个月,他就会亲自去接她回来。
他面无表情地点头,算是认可了邓布利多的安排,无论是对格林德沃的,还是两个月后,对他的。
“上次的事情。”邓布利多的语气诚恳,“我保证那样的事不会在发生了。”
“与我无关,说到底,你才是她的监护人。”斯内普双手抱在胸前,身后黑色的长斗篷像蝙蝠的羽翼把他包裹住。
邓布利多苦笑:“是的,我想我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监护人。自从把她从圣芒戈医院接回来之后,不是把她拜托给你,就是把她拜托给别人。”他的声音渐渐地低不可闻。
他从来不是一个好的“监护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邓布利多的眼神不自觉地瞄向墙上一副空着的相框。有时,他的妹妹,阿列安娜会出现在那里,朝他微笑。
斯内普用一种客观地语气评价道:“如果你要问我的意见的话,那确实。”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亦或是完全没有借口。
他可怜兮兮地说:“你总不能要求一个老人天天使用时间转化器吧,西弗勒斯。”
可惜,邓布利多故作哀求的姿态,只从斯内普那里得到一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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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斯内普走后,校长室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只有边桌上的银色仪器在自行运转,吐出轻薄的雾气。
隔着这缥缈虚无的薄雾,邓布利多盯着墙上那幅没有人的肖像画,口中喃喃自语着“阿列安娜”。
他刚刚自然是没有告诉斯内普,黛西的那双眼睛,总能让他想起那个他最害怕的人。
不是所谓事务繁忙的借口。
逃避,才是他把她一次次托付给别人的真实理由。
他不能抑制地在黛西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他为此胆怯,退缩,逃避。
他知道这对黛西来讲,并不公平。
爱是最伟大的魔法,但他连对黛西公平都做不到,拿什么所谓的“爱”去抚养,教导她?
所以,给她找最好的老师,在别的地方补偿和教导。
“爱是最伟大的魔法。” 邓布利多不自觉喃喃自语,眼神变得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