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权利游戏,烧烤摊上的悲凉祭奠

早餐过后,两人收拾妥当,准备动身前往治安局。

走到别墅门口,赵风华瞥见王守仁熟练地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不由得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哟,王队长,啥时候偷偷学会开车的?该不会是昨晚现学的吧?”

她语气轻快,带着几分调侃,嘴角微微,露出一个戏谑的笑。

王守仁咧嘴一笑,故作神秘地回道:

“赵局长,您可别小瞧我,我这人天赋异禀,生来就会的东西多着呢。”

赵风华轻笑出声,摇了摇头:

“行吧,天赋异禀的王队长。不过没驾照可不行,今天我让人从交通部门给你送一个过来,省得以后麻烦。”

两人聊着天,各自上了车。

一前一后驶出别墅区,车轮滚滚,朝着锦城市治安局的方向奔去。

治安局大楼里依旧忙碌得像个马蜂窝,秩序井然却透着股压抑。

赵风华径首进了局长办公室,桌上文件堆得老高。

周铁山的案子还没搞定,结案报告上“因公殉职”西个字刺得人心里堵得慌。

马朝又没了,连骨头都没剩,文书得写,调查得查,还得对外编个靠谱的说法糊弄过去。

她轻叹一声,手中的笔顿了顿,心想,有些真相注定只能藏在纸面之下。

忙完这些,她带队首奔工业废区。

那地方荒得要命,风吹过废铁堆,刺耳的响声刮得耳朵疼,空气里一股铁锈混着臭味。

她瞥了眼那些生锈的破机器和塌了的厂房,心底隐隐不安,像是有什么在暗处窥伺。

“守仁提的就是这儿。”

她小声嘀咕一句,脚下没停,一个人往园区尽头的仓库走去。

还没进屋,地上的传送阵一下子撞进眼帘——

那些扭曲的线条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东西,散发的诡异劲儿让人喘不过气。

赵风华眼瞳一缩,后背蹿上一股凉气。

她立刻明白,这里的危险远超想象。

“调三组防暴队过来!”

她手按腰间钛刀,声音沉稳地对着通讯器下令,“通知科研所,这地方可能得设个三级隔离区。”

特科五队办公室,烟雾弥漫,跟老电影里的黑帮窝点似的。

王守仁正对着电脑屏幕揉着太阳穴,疲惫得眼皮发沉。

忽然“砰”的一声,卷宗被甩在桌上,他猛地抬头。

“队长,龙少和王强那帮人的审讯有结果了。”

张嚣把卷宗拍在坑坑洼洼的金属桌上。

“这群纨绔跟人奸组织没半点关系,就是仗着家里有钱在街头横行的混账。内科的治安员李明也招了,是纯粹帮兄弟出头。”

话还没说完,桌上的老式座机突然跟炸了似的响起来。

王守仁接起电话,就听他爸吞吞吐吐地说:“守仁啊,王强好歹是你堂哥……”

窗外,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他眼前却浮现出大伯母那张刻薄的脸——

几天前,父母上门借钱时,她还冷嘲热讽。

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们低头求人了。

王守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复杂滋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堂哥?呵,当初借钱时,怎么没见他把我当堂弟?”

他抬头看向张嚣:“龙少家里人是不是快把治安局的门槛踩烂了?”

张嚣点点头,手里的烟盒在掌心磕了磕:

“几位科长都跑了好几趟,内科那边压力不小。”

“放人吧。”

王守仁干脆地说,“龙少和王强交了罚金就放,但得在拘留所老老实实蹲满十五天。”

“至于那个治安员……”

他瞥了眼墙上“肃清人奸”的红字,“报给局长处理。”

特科的黑色押运车把龙少、王强一行人送到内科拘留所。

这帮平日里嚣张惯了的公子哥盯着灰扑扑的水泥墙,竟感动得差点掉泪。

“我爱拘留所!”

有人喊道。那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没人知道他们在特科缄默所里捱过了什么。

转移手续办完,己是下班时分。

张嚣疑惑地看向王守仁:

“队长,马队今天咋没来上班?昨天他不是跟你一起出任务吗?”

王守仁沉默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肩:

“走吧,张嚣,赵龙,今晚我请客,咱们吃串喝酒去。”

夕阳落了,路灯刚亮。

烧烤摊的灯光昏昏黄黄,油烟混着烤肉味儿飘得到处都是,吵吵闹闹中透着点人间烟火气。

王守仁桌上摆满烤羊肉串、鸡翅、生蚝,还有一大扎冰啤。

他举起杯子,一口气干了里面的啤酒,平静地说:

“马朝死了。昨晚在工业废区,被怪兽吃了。”

张嚣手一抖,烟盒“啪嗒”掉在地上,烟丝撒了一片。

他瞪大眼睛,嘴唇哆嗦着,像听到了天方夜谭。

“马……马朝死了?”

他喃喃着,脑海里闪过昨天下午还跟马朝喝酒吹牛的画面,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队长,昨晚你们不是还一起出任务吗!”

王守仁点点头:“是啊,就昨晚,被吃了。”

旁边的赵龙愣在原地,点烟时火机连试三次才打着火,心里空落落的,想开口却不知说啥好。

“其实马朝这人挺惨的。”

张嚣哑着嗓子开口,准备讲述悲惨人生。

赵龙放下杯子,默默听着。

“他爹是个老赌鬼,家里钱全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妈病歪歪的,天天哭,啥也指不上。底下还有个妹妹在上高中,花钱的地方多。马朝一个人扛着,太苦了。”

张嚣说着,眼里又冒出水光。

“他没了,但为局里流的血,咱们不会忘。”

赵龙低声说,喉咙哽了一下。

王守仁静静听着,心里没啥波澜。

他才不会为一个暗算自己、又害死同事的家伙,掉眼泪。

至于难处--谁家没点难处?

不过他脸上还是装出几分难过——有些事,烂在心里得了。

“来,大家举杯,敬马朝兄弟一杯!”赵龙提议。

张嚣和赵龙碰了杯,一口闷了啤酒,又抓起羊肉串大口吃起来,像要把悲伤嚼碎咽下去。

王守仁端起杯子,独自敬了自己一口,喝干后没吭声。

在这座城市里,有些人的离去,比风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