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如墨般晕染开来,笼罩着这座城市。
望月阁餐厅的饭菜早己送达,精致的保温盒严严实实地锁住了美味。
打开的瞬间,腾腾热气裹挟着馥郁的菜香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屋内些许的沉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老师双颊泛红,眼神中透着几分醉意,又晃晃悠悠地打开一瓶二锅头,用一次性杯子满上两杯。
“小北啊,虽说我对师母和你哥的病,心里没抱啥不切实际的幻想,可你为了哄老师高兴做的这些,老师我打心眼里欢喜。
来,再陪我喝一杯!” 他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他,今晚却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压抑都借着酒劲释放出来。
林北看着眼前的张老师,本想阻拦,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到来是何等的欢喜。
再者,这些年被生活狠狠磋磨的张老师,实在是压抑太久,太需要一个宣泄口了。
林北想到这儿,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又给张老师满上,朗声道:
“来,张老师,今天咱爷俩就敞开了喝,不醉不归!” 趁着张老师不注意,他悄悄在对方的酒里放入一粒自己亲手炼制的丹药。
这丹药可不得了,不仅能治愈张老师的心脏病,就算是只剩半条命的人,服下后也能从阎王殿把命拉回来。
“小北,怪了啊,平时我三两酒就倒,今天喝了这么多,头咋一点都不晕呢?” 张老师满脸疑惑,眼神中却透着难得的放松。
林北笑了笑,并未点破,只是打趣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嘛,人一高兴,说不定就喝不醉啦!” 张老师听后,深以为然,重重地点了点头。
夜深了,万籁俱寂。
林北半开玩笑地对还保有一丝清醒的张老师说:“张老师,明天一早,要是你看到师母和智慧哥都彻底好了,可别被吓着!”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我可天天盼着这一天!真要有那好事,我非得去饭店摆上几桌,好好庆祝一番!” 张老师大笑着,可谁都能听出,他不过是借着酒劲,随口一说罢了。
林北这么讲,也是想着提前给张老师打个预防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接着,林北从包里掏出十万块钱,递到张老师面前,笑着说:
“那就提前祝贺老师啦!师母身子弱,买点好补品,好好补补。”
“小北,你这是干啥!赶紧把钱收回去!” 张老师瞬间变了脸色,语气里满是不悦。
“师母刚康复,用钱的地方多,就当是我给师母买补品的心意。” 林北坚持着。
一番推让后,张老师才勉强收下,还认真地说:“那老师就不客气了,这钱算我借你的,以后一定还你!”
林北心里想着,只要张老师收下就好,他知道张老师日子过得太苦,本想给一百万,又怕把人吓着,只能慢慢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北就坐上了前往瘦猴家的车。
途中,他接到了张老师的电话。“小北,你师母和智慧真的全好了!你的医术太神了……” 电话那头,张老师的声音激动得颤抖,林北仿佛能看到他此刻欣喜若狂的模样。
林北倒是很平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耐心地安抚着张老师激动的情绪,又仔细叮嘱了后期照顾的注意事项,这才挂断电话。
望着车窗外如诗如画的田园美景,林北的思绪却飘向了瘦猴,心中满是担忧:“兄弟,你再等等,我马上就来为你讨回公道。”
就在这时,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车内的宁静。林北有些不耐烦地接通电话。
“林先生,你现在在哪儿?只要你能救我儿子,我愿意把陈家一半的财产都给你……” 电话那头,陈氏集团董事长陈霖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恳切。
这两天,陈霖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
为了救独子陈泽,陈霖不惜重金,将各路 “大师” 请回了家。
中医、西医、和尚、道士,三教九流,只要有点名气,他都不放过。
一时间,陈家大宅热闹非凡,各路 “大师” 你方唱罢我登场,跳大绳的、摆香案捉鬼降妖的,整个陈家被搅得乌烟瘴气。
可这些所谓的大师,一见到陈泽的状况,全都傻了眼,连病因都摸不着头脑,更别提治疗了。
陈霖看着这些人,一次次燃起希望,又一次次被现实狠狠打脸。
望着只能靠喝尿维持生命的儿子,他终于忍无可忍,命人将这些 “大师” 全都轰了出去。
经过这两天的折腾,陈霖身心俱疲,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思来想去,陈霖终于明白,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花光了还能再挣,可儿子只有一个,要是出了意外,整个陈家也就完了。
为了救儿子,他终于放下身段,拨通了林北的电话。
“现在想起我了?不好意思,暂时没时间,等我忙完再联系。” 林北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此刻的他,满心都是瘦猴的事,别说陈家一半的财产,就算把整个陈家都给他,他也无心顾及。
“岂有此理!这小子太嚣张了,竟敢挂我的电话,给钱都不要?” 陈霖气得暴跳如雷,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
他都己经这般低声下气了,林北却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让他怎能不怒?
“老爷,为了少爷,咱们可不能放弃啊!” 管家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混账东西!我都做到这份上了,还要我怎么求他?” 陈霖咬牙切齿地吼道。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问道:“你说,还能怎么求他?”
管家缓缓捡起地上破碎的手机,思索片刻后说道:“林先生肯定还在记恨咱们陈家。”
“这不是废话吗?还用你说!” 陈霖没好气地打断他。管家赔着笑,接着说:
“老爷您别急。他心里有气,咱们就想法子让他消消气。等他气顺了,再求他救少爷,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说着,还偷偷瞄了眼陈霖的脸色。
“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怎么才能让他顺心呢?” 陈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管家见状,连忙回道:“接着给林先生打电话,让他真切感受到您的诚意,他提什么条件,咱们都尽量满足。
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不爱钱的人!”
陈霖琢磨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夸赞道:
“老小子,还真有你的!行,就按你说的办,就算给他磕头,我也要让他看到我的诚意。” 说着,便又亲自拨通了林北的电话。
林北被这接连不断的电话扰得不胜其烦,不到五分钟,手机就响了一百次,不是陈霖,就是二叔林长生。
林北对二叔的电话首接选择挂断,再打来就干脆拉黑。
林家现在知道求自己了,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