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直率小村姑X深沉废太子5

江庆海诧异地看了过去,“什么声音?”

“狗!”姜嫚一个激灵,上前挡住他好奇打量的目光,“是我养的狗!”

“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是条大狗吧。”江庆海感叹。

“嗯嗯,是挺大的。”

姜嫚想笑又不敢笑,胡乱应了一句,忙往茅草屋跑。

木门打开又关上,隔绝外面打探的目光。

姜嫚回身一看,倒抽一口冷气。

“你在干什么?你身上还有伤呢?”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边,把一只腿卡在窗户上,脸色煞白的谢珩扶了下来。

一旁江秀秀用来放杂物的破柜子己经碎成了破木块。

谢珩眉头蹙起一道窘迫的弧度。

“抱歉,我,我想......出恭。”

茅草屋的木门正对外面栅栏,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起那些人注意。

他昨天观察了,这处窗户正对着后山,小心一点不会被人看见。

可没想到那破柜子这么不结实,他刚踩上去,就噼里啪啦裂开了。

“哈哈......”姜嫚差点笑出声,对上他锐利的目光,好险将笑声收了回去。

“咳,出恭嘛,没什么的,你叫我就好了,下次别自己逞能了。”

她安慰的拍了拍他快要缩成一团的肩膀。

“这种事情,嗯......没什么的,不然,不然我给你找个夜壶放床底下?”

谢珩的脸色又开始不自然起来,闷闷的嗯了一声,后悔的情绪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早知道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面临如此尴尬的境地,他还不如在山里自生自灭算了。

“秀秀,有人找。”

江庆海在外面叫她。

姜嫚应了一声,从江秀秀的记忆里找出尿壶放在床下。

“那什么,你自便吧,我出去了。”

谢珩别扭的转过头,没吭声。

姜嫚憋着笑把门关上,从外面上了锁后,捂着嘴笑了好几声,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走了出去。

栅栏外站着一个微胖的圆脸妇人,看着有些熟悉,但江秀秀记忆里没有对应她的名字。

“哎呦秀秀!看你这模样标致的,十里八乡也找不出这么好看的姑娘。”

妇人自来熟的迎上来,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瞅瞅这身段,这模样,怪不得那小子非托我来说和。”

“什么说和?”

“说和就是......”

春花促狭地捂嘴笑了笑,推着她往茅草屋走。

“你这丫头什么都不知道呢,外头人多,走,进屋,春花婶有好事跟你说。”

“等等婶子。”

姜嫚拦住她,干笑两声:“婶子你瞧见了,我家里还有事,改日......”

谢珩还在屋里呢,让她进去算怎么个事?

再说她又不认识她,也没什么好跟她说的。

她来这是做任务的,可不是跟乱七八糟的人闲聊的。

【宿主,谢珩的暗卫来了。】

暗卫?

姜嫚眼睛一亮,心道可算把你盼来了。

暗卫?

不,那不是暗卫。

那是来给她送金子的财神爷,是帮她攻略谢珩的催化剂!

“改日不如撞日,婶子,咱们去你家说吧。”她话音一转,笑眯眯挎上春花婶胳膊。

春花听出她本来想要拒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了主意,但只要她愿意听她说和,这事就有八成把握,连忙点头。

“好啊,去婶子家说,正好让你见个人,保准你念着嫂子的好。”

谢珩透过门缝目送姜嫚走远,闭眼深吸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从床底下拿出那只刻画着兰花的粗陶小夜壶。

小夜壶刷的很干净,没有一丝异味。

只要一想起这只夜壶曾经被某个人如何使用过,他的脸就红得发热。

但人有三急,这种事不是能用意志控制的。

他忍住羞耻解开衣带,飞快解决了问题。

然后闭着眼睛眼不见心不烦的,将夜壶往床底下塞去。

偏偏这时窗外传来一声刻意压低的鬼祟声音——

“殿下!”

谢珩手一抖,夜壶没放稳歪了一下,温热的液体顷刻间顺着手掌蔓延到了今早刚换的雪白中衣上。

江秀秀脑子不知怎么长的,外头的衣裳买的喇人的棉布,里面买的中衣买的却是上好的软绸。

这软绸虽比不上从前他在宫里穿过的贡品燕羽绫,却也是难得的珍品,穿在身上柔软舒适,还不会喇到他的伤口

最重要的是,这样的中衣江秀秀只给他买了一件。

这件脏了,他要么穿被剪得乱七八糟的旧衣,要么就穿那件糙的能把伤口磨烂的棉布长衫。

“殿下?咦?没人吗?明明没看见殿下出去啊?”

眼看他那愚蠢的暗卫不知道自己刚才犯下了滔天大错,还在窗外嘀咕个不停,就是没有推窗看看的意思——

谢珩把夜壶往床底下一推,飞快抽了一条帕子擦干净手后,沉脸不悦道:“闭嘴,进来。”

“咦殿下你在啊?”

木窗嘎吱从外面推开,一道人影窜了进来,又飞快把木窗关上。

环顾西周,见谢珩黑着脸一身伤端坐在简陋的木床上后,牧野激动的扑通跪下,眼里含着热泪,膝行到他面前。

“殿下,呜呜,都怪属下贪吃被人用糖葫芦毒晕,害您被五皇子那个祸害害成这样,殿下您打我,您打死我吧!”

他抱着谢衡小腿咣咣一顿磕。

谢珩被他蠢得眉心首抽:“够了,站起来说话。”

“我不,殿下不罚我,我不起来!”

“那你就跪着吧,罚你一年不许吃点心。”

“别别别,我起来还不行嘛。”

牧野抹着眼泪爬起来,瞅见谢珩胸前隐隐透出纱布的血迹,嘴一瘪,差点又哭出来。

谢珩一个眼神横过去。

牧野赶紧把眼泪憋回去,谄媚道:“殿下别生气,属下来之前把五皇子勾搭左相夫人的事捅了出去。”

“他被陛下骂的狗血淋头,自顾不暇,暂时不会注意到咱们这边,属下这就带您回京城治伤。”

他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谢珩嘴角抽了抽。

左相是坚定的五皇子党,如此一来既能让谢堪陷于窝里斗的麻烦中,转移他的视线,又能分化谢堪与党派臣子的关系,实乃一举两得之法。

这事牧野办的虽糙,但不可否认,极有效。

可要让他赞扬这种事,他觉得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你......罢了,你去弋阳县里买一处隐蔽的小院,我要暂住一段时日。 ”

“您要住在这里?这怎么能行,咱们的人手都在京城,万一五皇子又使怀算计您怎么办?”

“回京城就没人算计了吗?”谢珩反问。

“可......”

“京城算计我的人更多。”

谢珩垂着眼睫自嘲一笑,语气里透着悲凉的深沉。

“父皇如今对我心有芥蒂,我被人追杀失踪的事想必己经传遍京城,只要他有心查,定能查出凶手。”

“可你看,沈贵妃荣宠不断,谢堪毫发无伤,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历来天家都无情。

他有用处的时候,父皇对他爱护有加,不吝帮他建功铺路。

他被诊出绝嗣之症,没了用处,所有的偏爱立刻被收了回去,连母后也受他连累,进了冷宫。

牧野表情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吭哧半天问:“那,那您什么时候回京?”

“伤势好转之后。”

牧野松了口气。

不是被伤透了心永不回京就好。

“对了殿下,属下方才看着有一位姑娘进进出出,是她救了您吗?”

“是她。”谢珩道:“我答应她要报救命之恩,你去通汇钱庄支一两千两金子来。”

“一千两金子?!”牧野倒抽一口冷气,“她可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一千两金子等同于十万两银子,对他们殿下来说虽然算不得多,但也不少了。

谢珩皱了皱眉,不乐意他这么说江秀秀,“不是她要,是我要给她,怎么,我这条命不值一千金吗?”

牧野立马改口:“殿下万金之躯,别说区区一千金,就是一万金、十万金也使得!”

谢珩满意了,眉目舒展开来,“行了,你走吧,别让她撞见你。”

“是。”

牧野掀开窗户要跳,谢珩想了想,又叫住他。

“等等,一千两金子太显眼,你先取来一百两,买个小院把那九百两藏起来,等我养好伤再把小院过给江秀秀。”

“哦,属下知道了。”

牧野表情郁闷。

这也太上心了吧,又是给一千金,又是给买院子的,皇后娘娘在殿下这都没享受过这等待遇。

可再郁闷,事情还是得办。

他支开窗户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飞快跳出去消失在茅草屋后的山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