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景同被戳到痛处,明知她不是这样的人,却不吝于用最下作的言语侮辱她,好借此扳回一局。
姜嫚快被他恶心吐了,忍无可忍甩了他一巴掌。
‘啪’
康景同被迫清醒,沉着脸揩去嘴角血渍。
“方菡,你敢打我!?”
“......侯爷自重。”姜嫚下巴抬起西十五度角,让隐忍的泪水一滴一滴从眼角滑落。
【哇哦,宿主你像偶像剧女主!】
“嘘,别打断我。”姜嫚弹了下它脑门,继续演:“侯爷与云姨娘天作之合,妾身不敢妄想染指侯爷,请侯爷放我离去。”
“当年我母亲对老夫人的救命之恩,便就此两清。”
“你休想!”康景同脸色阴沉。
明明前几日他还同窈娘说起夺她掌家权,将她赶出侯府之事。
此刻见她执意和离,心中却莫名恼怒,不想如了她的意。
“你想离开,我偏要你看着我和窈娘恩爱,老死在侯府后宅!”
“你......”
“够了!”
姜嫚还欲再说,康景同突然发怒,踢开绣墩甩袖而去。
窗角阴影晃动,林周闪身离开回了松涛院。
【宿主别演了,人走了。】
“哦,好的。”姜嫚擦了擦眼角泪珠,笑眯眯问:“怎么样,我演的像不像?”
【当然像!刚刚那个叫林周的侍卫气得差点冲进来暴揍渣男。】
姜嫚笑了笑,“他会有这个机会的。”
系统欢快点头,【对了宿主,康景同的好感值刚刚升了20个点,现在是10。】
姜嫚嫌恶的皱了皱眉,“受虐狂吧他。”
难不成她一巴掌把他扇清醒了?
狗男人真贱啊。
松涛院
林周将方才听到之事悉数禀报,末了忍不住帮姜嫚说话。
“世子,依属下看,侯夫人不像那等心机深重之人,反倒是侯爷,这般对待恩人之女,实在是狼心狗......”
贺连迟瞥他一眼。
林周连忙改口,“咳咳,属下是说侯爷这般实在是不妥。”
贺连迟收回目光,眼底浮现沉思。
往日他只听景同说方家为攀权附贵硬将女儿嫁给他,言语多有不满,并未留意其他,却不成想原来她母亲便是曾救了姨母的恩人么。
恩人之女,又是姨母亲口允诺的婚事,景同该珍重待之才是,如今这般宠妾灭妻,还极尽侮辱之言,的确太不像样子。
贺连迟回想起昨日方氏慌慌张张求他救景同,他却怀疑她居心不良,心里生出一丝愧意。
“世子,侯爷来了。”庆阳在外敲门。
贺连迟收敛神色,“进。”
林周老老实实去一旁站好。
康景同跨步进来,脸色沉郁。
“表哥,昨日府中贼人之事是方氏掌家疏忽,我己训斥过她,多谢兄长及时派人相助。”
“你我兄弟,不必客气。”
贺连迟抬眼,瞥见他额上肿包,目光微顿。
康景同不察,自顾坐去一旁,丫鬟连忙倒上茶水。
他抿了一口,心中烦躁难消,重重放下杯盏,大倒苦水。
“真羡慕表哥如此潇洒,不受家事烦累,不像我,倒了八辈子霉娶了方氏这个妒妇!”
他咬了咬牙,拳头重重锤在桌子上。
“我不过多宠爱窈娘一些,她便大吃飞醋要与我和离,真是放肆!”
“是么。”贺连迟早己从林周口中得知前因后果,表情毫无波动,心底甚至怜悯起方氏。
他父王便是宠妾灭妻之辈,母亲常常因此哭泣愤恨。
若非父王子嗣艰难,这些年只有他一个儿子,他想坐稳世子之位恐怕还要多费几番波折。
正因如此,他自小便立誓,绝不会三心二意,让自己将来的妻子像母亲那样难过。
但世事难料,他成年后便被诊出有绝嗣之症,母亲为此想尽办法,为他纳了许多通房妾室。
他不愿祸害无辜之人,只能躲开。
此次是母亲逼得急了,他才抛下公务,借姨母寿宴之由赴京城散心。
想到此处,他目光复杂的看向康景同。
“你既不喜欢方氏,为何要娶她为妻?”
自己这个表弟明明拥有常人羡慕的一切,却不知珍惜,让两个女子为他争风吃醋,伤怀难过。
若是他不曾有绝嗣之症,能娶妻生子,定会好好疼惜妻子,不叫她受一点委屈。
康景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自己这个性子向来淡漠的表兄突然问起这种事。
但他并未多想,只随意道:“窈娘身份特殊,母亲说我娶她做正妻恐会招人耻笑,本想找个高门出身的贵女做正妻,再让窈娘入门做良妾......”
但谁知他为一个娼妓与家中闹到不可开交的事传了出去,因此声名狼藉,京中门户稍微高些的人家都不肯将女儿嫁给他。
当初为窈娘一掷千金时只觉意气风发,如今想来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难以说出口。
他咳嗽一声,囫囵道:
“方氏父亲虽说只是七品县官,但好在家世清正,她娘又对母亲有救命之恩,说出去也可为家中博得知恩图报之名,于我仕途有益,便让我娶了她。”
“原本看在她娘救过母亲的份上,我和母亲让她管家,给足她主母尊荣,没想到她却不知好歹,给我下那种药!”
想到自己因中药被贼人打晕,康景同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恨不得即刻便回去将方菡痛打一顿。
真丢死人了!
“不过无碍,等窈娘生下儿子,我便寻个由头将她送去城外庄子吃斋念佛为孩子祈福,再将窈娘抬为侧夫人。”
“如此一来便可堵住悠悠之众口,免得窈娘和孩子受非议,表哥觉得我这主意如何,是不是妙极了?”
康景同沾沾自喜,觉得再也没有如此好的主意了。
林周瞅他一眼,默默握紧了拳头。
好贱。
想揍怎么办?
“我觉得不怎么样。”贺连迟嗓音有点冷。
不过几年未见,没想到当初那个快意恩仇,潇洒不羁的表弟居然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将恩人之女的一生当作可随意摆布的笑谈。
“......嗯?”康景同惊讶地看向他。
贺连迟与他对视,目光泛着凉意。
“你若是不喜欢她,当初便不该娶她,娶了她,便该对她好一些。”
“既然你有心爱之人,实在无法忍受她,亦可与她和离,这般算计,实不是君子所为。”
康景同脸上笑容消失,眉头深深皱起,“表哥,你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