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迟扔下滴血的匕首,“再敢污蔑我的人,下一次割的就是你的舌头。”
贺连齐从惊怒中回神,一掌拍在桌案上:“贺连迟,你给我跪下!”
贺连迟一个眼神都没甩给他,拉上姜嫚往外走去。
没人注意姜嫚裙摆处悄悄溜出去一个拇指大小的纸人。
纸人拖着一个透明的符咒,跑到袁氏身后,将符咒贴在了她的脚上。
符咒接触袁氏身体的一刹那,一阵肉眼不可见的银光闪过,首冲心口。
袁氏浑身一震,心里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痒,生出一种想把所有秘密说出来的冲动。
贺连齐气得发抖,怒吼:“来人,给本王拦住他!”
候在门外的侍卫齐齐拔刀。
贺连迟头也不回,冷声道:“暗一。”
几道黑影鬼魅般窜了出来,唰唰抽出长剑横在侍卫脖间,形成坚不可摧的保护圈。
眼看血战一触即发,一道声音惊雷般砸在众人头上。
“贺连帧是我和表哥通奸生下的孩子。”
贺连齐胜券在握的表情一顿,转头看了袁氏一眼,又看了脸色煞白的贺连帧一眼,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你说什么?”
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惊愣住了,看疯子一样看向袁氏。
“啊!”迎上一道道目光,袁氏恍然从不受控制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惊恐地捂住了嘴。
可心底的话还在不受控制的往外冒,她倏地放下手,大声道:
“贺连齐又粗鲁又自以为是,我根本就不爱他,我爱的人是我表哥冯晔。”
“贺连齐这个蠢货,空长了一副壮实的身躯,根本没办法满足我。”
“我一首私下跟晔郎来往,他给我的银子,我都给晔郎买宅置地了,哼,谁让他拆散我和晔郎。”
一道道八卦的目光落在贺连齐下身。
哦~
哦~
哦~
贺连齐不用看就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脸色红了又黑,黑了又红。
“袁氏!你给本王闭嘴!”
袁氏紧紧捂着嘴,心虚的低下头:“妾身什么都没说——”
“你这个粗鲁的莽夫叫什么叫,不行就是不行,还不让人说了,真可笑!”
“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不怕告诉你,帧儿是我和表哥的孩子,等你赶走贺连迟和周敏淑就杀了你,我们一家富贵团圆。”
贺连齐眼神立刻利剑般射向贺连帧,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与袁氏相像之处。
以往他从未细看过贺连帧,如今仔细一看,眉眼间果然十分肖似袁氏。
贺连帧眼珠乱转,脑中飞速旋转,“父,父王,不,不是这样的,母亲,母亲,她定是中邪了。”
他跪着爬过去推了袁氏一把。
袁氏清醒一瞬,连忙点头:“是,是,妾身就是中邪了。”
话音刚落,脸色又变了。
“我才没中邪!”
袁氏瞪了贺连齐一眼,伸手拉贺连帧。
“帧儿起来,不许跪他,你只有一个爹,就是冯晔,你只能跪冯家的祖宗。”
“母亲别胡说了。”贺连帧手忙脚乱捂上她的嘴,恨不得刚才贺连迟把她舌头割了。
“我就要说!”袁氏挣开他的手,站起来逼视贺连齐。
“我早对你忍无可忍了。”
“告诉你吧,二十年前你外出打仗,我与表哥生下帧儿,我们商量好让帧儿认你做养父,谋夺贺连家爵位和财物。”
“你这个蠢货,疏远自己的儿子,把帧儿当成亲生子,怎么样,被背叛隐瞒的滋味不好受吧?”
贺连齐脸色黑如锅底,呼哧呼哧说不出话。
贺连帧顶着贺连齐杀人的眼神爬起来捂住袁氏的嘴,拉着她一起跪下,哆哆嗦嗦道:
“父王,母亲她不是这个意思,定是有人针对母亲,用邪术害她,求父王明察!”
“我——”袁氏还想再说,贺连帧硬是摁着她的头把她摁了下去。
然而袁氏说的有头有尾,无论她是不是中邪,贺连齐都己信了八分。
他闭了闭眼,踉跄扶着桌案坐下。
“来人,带冯晔。”
贺连帧被冯晔二字戳中,趴在地上抖如筛糠。
吴王妃瞧了个正着,嘲讽的笑了两声。
贺连齐恼怒地瞪了过去。
吴王妃反瞪回去,“你瞪什么瞪?自己打雁被雁啄了眼,还好意思跟我耍威风。”
贺连齐被堵的没话说,头疼欲裂。
须臾,两个侍卫押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进来,一脚踹在他膝弯处。
冯晔扑通跪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你们干什么,我跟王爷可是表亲,信不信我让袁侧妃砍了你们脑袋!”
贺连齐先一步让人将袁氏和贺连帧押去了屏风后,他坐在上首,垂着眼拇指上的玉扳指。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这样的把戏,你背着本王没少玩吧。”
“没有没有。”冯晔撑着地站起来,嬉皮笑脸:“我就是跟他们开个玩笑,王爷别介意。”
他环视一圈,“怎么不见袁侧妃和小公子?”
“急什么,本王待会儿就让你们一家团圆。”
冯晔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很快掩饰过去。
“哎哟王爷可千万别这么说,小人与袁侧妃就是远房表亲,可不算一家人。”
“是么?”
“自然。”
贺连齐咧了咧嘴,抄起茶壶狠狠砸在了他脑袋上。
冯晔额头血流如注,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厅下众人噤若寒蝉。
贺连齐沉着脸步下台阶,狠狠踩在他脸上,鞋尖用力碾动。
“啊——”惨叫声险些掀翻屋顶。
“你真是好大的狗胆,敢把你的野种送到本王身边当养子,妄图谋夺本王家产。”
惨叫声戛然而止,冯晔的心一跳一跳又一跳。
“王,王爷在说什么?小人听不懂......”
“本王没耐心跟你玩把戏,你老实交代,本王赐你全尸,否则,凌迟处死。”
冯晔嘴皮子抖了抖,下意识想扯谎。
侍卫刀一挥,削下他腿上一块肉。
冯晔疼得满地打滚,哪里还敢再隐瞒,倒豆子一样全说了。
贺连齐闭眼听着,等他说完,挥手斩下他的头,走过去扔到了屏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