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舍里的躁动依旧持续着,安岚想逃离这里,可是她发现自己地无法站立起来。
“安岚,安岚……”身后传来王凤焦急的声音,随即一束强于灯光的光照在安岚身上。
“安岚,你怎么了?”王凤担忧地看着她,见她神色惊恐,泪眼模糊,“发生什么事了?地面又脏又湿你快起来。”
王凤刚要搀扶她起身,她就想中邪了般猛地起身,跑离了鸡舍。
浴室里水哗哗地响着,王凤不放心她一直守在浴室门外,浴室是单独在一排屋子的最角上,方便来水来电时大家洗澡。
安岚将自认为沾一身鸡粪洗净后,打开浴室门,发现门口站着的女人,将她吓的心又是一惊。
“王阿姨你怎么还没睡?”
“刚才怎么了?你是看见了什么吗?”王凤担忧地问。
安岚后怕地说:“我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我怀疑是自己看眼花了。王阿姨,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也回房间睡了。”
*
昨晚被那么一折腾安岚心脏受到了惊吓,回房间躺下快要凌晨三点才睡着,心里一直在嘀咕那两只飞速逃窜的怪物是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闹铃响了几声,安岚迷迷糊糊地将闹铃关了继续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安岚被惊呼声吵醒。
“哎呀,2号鸡舍里的鸡死了十几只,怎么会这样?”听声音像赵兰兰的。
随即一个女人惊鄂地说:“是啊,昨晚鸡舍里进黄鼠狼了,二号鸡舍昨天下午是谁管理,怎么没有关窗户呢?”
“是啊!”有人很严肃地接了话,“这山里黄鼠狼成群结队的来偷鸡,以前老板就说过,每天晚上都要检查好每个鸡舍的窗户和门,昨晚谁检查的!”
王凤的男人粗着嗓音,黑着脸,“每天天黑之前所有鸡舍的窗户和门都是我在检查,我昨晚检查了所有鸡舍的窗户和门都是关好的。”
“关好的?”赵兰兰冷笑一声说:“哼,关好的黄鼠狼是怎么进来的?十几只鸡又是怎么死的?”
“赵大姐,你这口气是什么意思?”a很不高兴地看着赵兰兰,眼神里是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给你没完的愤怒。
此时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来劝。
赵兰兰声音洪亮,似有要和a干上一架的架势。
“你们别吵了!”安岚走来神情暗淡地说:“昨晚二号鸡舍的窗户是我打开的,傍晚时分我巡视鸡舍,觉得二号鸡舍太闷热,就把窗户打开想着通通气的。”
其实安岚昨天傍晚在巡视鸡舍里鸡吃食的情况时,觉得每个鸡舍里的温度太闷热,想着秋天大山里的温度凉爽,夜里夜不冷,本打算将所有鸡舍的窗户都打开,但是她刚打开二号鸡舍的窗户童童就跑来告状,说乐乐把碗摔坏了,碎碗把乐乐的手划破了。
于是安岚赶紧去处理乐乐的伤口,事后也就忘记了要开被的鸡舍的窗户。
此刻她在心中感谢童童,要不是童童,昨晚八座鸡舍的窗户她都要打开,那么损失的或许就不是这十几只鸡了。
都是赵兰兰哑口无言,不好意思地冲a笑了下,手一扬,圆场道:“嗨,a大哥,我刚才也不是针对你,只是想安岚这丫头什么都不懂,我们得多帮衬着她点。”
以前安岚父母在时,没少给他们好处,也深得鸡场员工的尊重,所以赵兰兰为那十几只惨死的鸡也是出自真心,只是没想到冤枉了人。
“哼!”a不满地白了一眼赵兰兰,“这里面就你聪明要不完了,我们都是傻的!”
赵兰兰被说的红了脸,也不好意思还嘴,尴尬地看了一眼王凤。
“对不起!”安岚绞着双手,很是自责地说,“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非常感谢你们这样帮助照顾我,求你们看在我故去父母的面子上不要再吵了。”
她深深地向大家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不问问你们这里的情况,犯下了这样的错!”
“丫头,你没有错。”王凤双眼湿了,却含着慈母般的微笑,“是我们这几个做长辈的没有告诉你这大山里的情况,所以啊,不知者无罪!”
安岚起来总觉的哪里不对劲,不仅仅是黄鼠狼偷鸡的事,而是别的事情,大家都散去各自忙去。
她皱起眉头,心里总是在疑惑什么事。无意地看了一眼手表,猛地想起来了。
“呀,都八点过了!”
安岚赶紧去叫姐妹俩起床,还没跑两步,就听王凤说,“七点四十秦老板就来把姐妹两接走,送去学校了。”
顿时安岚送了一口气,嘀咕着说:“怎么没叫我?”随即她问王凤,“乐乐的头发是王阿姨给梳的吗?”
王凤笑着说:“今天我忙的哪有时间,是她自己梳的!”说着她神色怜悯,“可怜的孩子那么小就懂得照顾别人,在这十里八村里,我就没见过乐乐这样懂事的孩子。”
说着难心地擦了把泪水,转身走去了饲料库房。
安岚起来的吃,没有吃早饭就去鸡舍和他们一起干活。
几千只鸡就六个工人,又要拾蛋又要喂鸡,还要清理粪便消毒等等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多。
安岚知道父母不愿多请工人自己干的原因,那就是把节约出来的钱用来供他们的子女读书生活,活着用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这是父母的美德,她理应传承下来。能自己干的绝不让别人来干。
吃过午饭,他们稍作休息,安岚跟着几个女人坐上拖拉机去给鸡割青草。开拖拉机的人是a叔,每次安岚的母亲和几个女人去给鸡割青草都租用他的拖拉机。
安岚做足了防晒措施,手上脸上涂了防晒霜,戴了一顶遮阳帽,又戴了口罩,因中午过后气温高,她穿了一件防晒衣,戴了一双线手套。整个人武装地很严实,一丝阳光都触碰不到肌肤。
她这番夸张的武装倒是逗乐了几个中年妇女,这城里来的姑娘就是娇气。
风拂过油菜青苗地如湖水般轻轻荡漾开来,王凤告诉安岚,这一大片地是安岚父母包下种的油菜专门给鸡吃的。
安岚默然,黯然神伤地看着山坡上青油油的油菜地,眼前出现父母在地理忙着割菜的身影。
父母的身影很清晰,那是在安岚的记忆深处,小时候她总是站在麦田边看着父母在地里收割麦子的背影。
没想到就在眨眼间,那抹忙碌的身影成了永远的记忆,成了抹不去的悔恨。
安岚这是你唯一偿还父母恩情的机会,不要放弃,再苦再累都不要放弃,在这里你才能追寻到父母的身影,他们的爱会在这里呵护着你。她在心中对自己说着。
她和这里的一切困难做斗争,蹲在菜地里她学着几位女人割油菜苗,她怕手中的镰刀割着自己的手,所以割的很小心翼翼。
头顶的阳光很强,她罩着口罩,热的满头大汗,似乎连呼吸都变的困难。
“把自己裹这么严实,你不难受吗?”身后传来戏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