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川揉了揉眉心,神情痛苦:“南平村支书打电话来说,童童和乐乐的爷爷摔死了……”
猛地,安岚的心就像被针给扎了一下。
“说是一整天都不见人,刚刚出动全村人在山沟里找到的,找到时已经没有了体温。支书说,让姐妹俩去看最后一眼她们的爷爷。”
姐妹俩下午还说想爷爷了,想把爷爷接来养鸡场住一段时间,爷爷却已经走了。连最后一眼都没有见到。
老天爷对她们姐妹也太残忍了,安岚双眼模糊。
来到南平村的山坡上,冯老爷家院子里亮着几盏昏黄的灯,灵棚就搭建在院子里,院子里稀稀落落地站着前来的村民。
灵棚里乐乐和童童嚎啕大哭。哭声揪痛了安岚的心。
乐乐不止一次跟她提过让爷爷去养鸡场待一段时间,安岚答应了,可老人觉得自己是累赘,何况他有儿子养没有道理去麻烦一个不想干的人,再者他年老体弱生个病什么的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她儿媳一定要拿这说事去欺负安岚,所以老人怎么也不肯去安岚那里。
支书站在安岚身边看着两个哭泣的孩子,凝重地说:“冯老头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骑摩托摔死,小女儿在几年前出门打工再也没有回来过,和她一起去打工的人说被人杀死了,真实情况是怎样的我们也不知道。不过他女儿应该是出了事,不然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不回来。”
“他去山沟里做什么?”秦尚川问。
支书叹气说:“他儿子和儿媳就不是人,儿媳常常指桑骂槐地骂冯老头吃饭不干事,冯老头受不了,好多时候都自己做饭。他出事的地点有一捆柴,应该是去捡柴滑倒出的事。”
说完一脸的叹息。
“啊……爸――”灵棚外传来罗玉梅的哭声,随即就哭着跑了进来跪在冯老头的棺材边。
“爸,”她哭唱着,“儿媳跟您说了你腿不好就不要乱跑,您就是不听儿媳的。呜呜……你这样走了,两个孩子怎么办啊?啊啊……爸,是儿媳没有照顾好你……”
安岚不想听这个女人假心假意的哭诉走出了灵棚。
“书记,”来到外边,站在昏暗的灯光下,安岚对南平村的支书说,“冯老二还没有回来,乐乐爷爷的葬礼是谁在帮着主持?”
“冯老二的媳妇说她没有钱,要等男人回来。这人死都死了不能等,我就出钱安排人去买丧葬用的钱纸。”支书说。
安岚说:“书记,乐乐爷爷的丧葬用度我来出,就有劳你帮着安排一下,把老人安葬了!”
“冯家能遇到你们安家人也是福气,不然可怜的是这两个孩子。你放心,在冯老二回来之前我会主持冯老头的丧事。”
因要陪着乐乐和童童安岚只能把自己的事推掉。
三天后冯老头入葬,丧事办完,安岚带着两个妹妹回了养鸡场。
至于养鸡场这几天的事情,她全全交给了秦尚川帮着处理。有关于之前安岚说鸡蛋提价的事情秦尚川也帮她谈成了。
下一步她将会把心思着重放在帮妈妈寻亲人的事情上,这是母亲生前的一个夙愿,她一定要帮母亲完成。
一周天的时间已经让安岚等的心急如焚,忍不住给赵东山打去电话,问他有没有什么消息,赵东山说才开始哪有那么快。
挂了电话,她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父母的照片,自言自语地说:“我是不是再去蓝天找王阿姨……”
说到这里她依然决定去蓝天养鸡场一趟。
王子瑜没有在养鸡场,去市里照顾孙子,蓝凯在村上开村民大会。
安岚从蓝天养鸡场出来又去了南平村村委会。
她站在后门口引起了台上讲话的蓝凯的注意。蓝凯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他继续他的话题。
站在后门口,安岚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会议才结束。
“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散会后蓝凯走来神色淡然,似乎对她的出现丝毫没有兴趣。
安岚注意到他手腕上依旧戴着她送给他的手表,此刻心里莫名有种怪怪的感觉。
她抿唇浅笑,点了下头:“是,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吗。”
蓝凯笑了,“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你们家有一张合照,”她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以前我去你家,阿姨给我看过一张家人的合照,老照片黑白的。是阿姨娘家的老照片,你……有印象吗?”
蓝凯眼中有不解,笑着说:“有啊!怎么了?”
“你对那张照片里的每个人都熟悉吗?”安岚问。
蓝凯忍不住一声笑,“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我当然熟悉。”
她点了下头说:“照片里有个五岁模样的小女孩,齐耳的短发,笑的很甜的那个小女孩是你的什么人?”
随着她问完,心却不由地跟着提了起来,眼巴巴地等待着蓝凯的话。
蓝凯很是疑惑地看着她,忽而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对我的家人这么感兴趣?我妈妈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
听到他这样说,安岚心里似乎也明白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说了。
“我妈妈是大山里的人,至于是大山里哪个县的人她不记得了,因为她五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抱走。我只是在你家看到那张照片里的小女孩很像我妈妈小时候的样子,我妈妈来山里就是想找寻亲人。所以我就来问问你。”
说着她浅浅一笑,至始至终没有抬眼看蓝凯一眼,“阿姨曾经跟我说她是阿姨的妹妹,我是不死心,因为她太像我妈妈小时候的样子了。”
她抬眼,看着一脸深沉的蓝凯微微一笑,“打扰了!”
*
“还去永正村吗?”秦尚川边吃边问。
安岚摇头,“不去了,我昨天去问蓝凯了,他说的答案和他妈说的一样,所以没有必要再去了。”
“寻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何况那时阿姨也没有什么记忆,只是记得自己是大山里的。黑仔跟我说,他同学帮着去询问时,好多都说以前就有人去询问过。这些年你父母应该常来山里寻亲。”
安岚心中为母亲难过,泪水酸了泪腺,她一手按住了双眼。
“别担心,”秦尚川安慰道,凉州没有我们再去别处有大山的地方寻找。
“姐姐,别哭了……呜呜……”乐乐劝安岚,自己却伤心地哭了起来。童童也跟着伤心地哭了起来。
安岚知道是她的泪水触碰了两个刚失去爷爷的妹妹。
于是安岚咽下泪水,两人一人安慰一个妹妹。
两个妹妹睡下后,安岚和秦尚川坐了一会才各自回屋去睡。
安岚脱内衣的时候发现左胸隐隐作痛,她伸手轻轻捏了下有痛感,她又去捏右边的,没有痛感。
她皱起眉头,怀疑自己是内衣穿的太紧导致的,也没有太在意。
两天后,天空依旧晴朗,整个大山里叠翠金流,呈现一副美丽秋景。
在鸡舍里捡鸡蛋的安岚怎么也没有想到蓝凯会来她的养鸡场。
她出了鸡舍,面带微笑:“凯哥?”心里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