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妄想

她的动作吓的小姑娘脸色煞白,夏瑾依无奈地看着她,安岚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太过夸张,她缓缓放下碗,笑着说:“姐姐没说不爱吃。”随即她忍住心里的那丝恶心,嚼了两下硬生生吞咽了下去。

“好吃吗?”夏瑾依忍不住笑着问。

“好吃。”尽管在战胜心里的抗拒未尝出味道,安岚还是挤出了笑来,没有让夏瑾依失望。

迈出了这一步,让夏瑾依内心感到了一丝安慰。

在农村,这里的人们热情好客,每每坐上桌,他们都会热情的给你碗里夹菜,尽管她能夹到菜,他们还是源源不断地给你碗里夹,生怕怠慢了客人。

而在城市里却少了这种农村的热情,他们嫌弃别人的筷子,就像曾经的她,和现在的安岚一样,要想很好地在山里生活,就得融入山里人家的生活,不仅可以体验他们的生活,还能让自己快乐,这就是她一个多月以来的山里生活感悟。

太阳冒出山尖,洒下一片温暖,将一夜的晨雾赶走。

安岚坐在副驾驶埋头翻阅着订货单,车摇摇晃晃,她身子跟着摇晃,神情却十分的专注,似忘记了一切般。

“你在找什么?”秦尚川问。

她低着头,“王阿姨说鸡食这周就要喂完,我在找以前的订货单,看要订购些什么饲料。”

随即叹息了一声,一筹莫展地看着前方,有些烦躁地说:“我什么都不懂,六千多只鸡我不知道在一个月里要订多少饲料,”抬了下手中的订货单,“这里面好多种饲料,我不知道是不是全都要订?每一种又该订多少?”沉沉地叹了一声气,一脸的无计可施和无可奈何,“我真的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懂,感觉自己做不了!”

此时她心里后悔,后悔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地来承担父母这个养鸡场,当初她想的太简单,以为就是在家养几只鸡那么简单。

“万事开头难。”秦尚川笑笑地说,“你看我,师范大学毕业,跟我现在养野猪也毫不沾边,但是教书不是我的梦想,我是被长辈逼上梁山的,他们觉得老师这个职业很体面,但是我觉得生为男儿该有自己的梦想与追求,那就是趁年轻去闯一闯江湖。”

“闯江湖你干嘛来山勾里养野猪?”安岚问,随后忍不住笑着说了句:“这叫放猪!”

她笑起来有种春风拂柳的柔美。

“你笑起来很好看,就像天空都晴朗了。”他很认真地说。

安岚有些意外他会说这句话,“每个人笑起来都很好看!”她想了想说,“大概是我这两天一直在悲伤的氛围中,所以你才会这样说。”

他一挑剑眉,眼中的笑很是明朗,“我说真的。有人笑起来比哭难看。你的笑不同于别人,怎么说呢?”他蹙起好看的眉头想了想,“总之看起来让人很舒服。”

一个男人哄一个女人开心时,往往都会说这些让女人喜欢听的话。

“谢谢。”安岚大方地接受了他的赞美,而她的心里并不在意。

至少这样,他打开了话匣子,让他们能继续将话说下去。

安岚忍住笑,问:“你是怎么想的?”

“你说来山里养猪吗?”他问。

她点了下头。

车颠簸了下,他修长的手指把着方向盘,给她一个调皮的眼神,“跟我爸爸赌气!”

安岚表情莫名,赌气也能赌这样的气?

他开心地笑了两声,“也不全是。我爸爸给我找了一个后妈,我不开心,所以就和大学同学一起来山里养猪,我的合作伙伴他是山里人,长得可黑了,快赶上非洲人了。我们都叫他小黑仔!”说着他似很开心,忍不住笑了笑,“黑的是那种晚上打着电筒只能看见眼珠子转的那种。哈哈……”

好似在讲一个大笑话,在安岚看来他笑的好夸张,只是她笑点高过常人,一般在别人哈哈大笑的笑话她都保持地很平静。

这事她也不觉得好笑,只是为了不让秦尚川尴尬,她唇角含了浅浅地微笑。

她说:“你这是百步笑五十步。”

“那不一样,我肤色不白但也不算黑,当然和你比那就是白玉跟锅底比,完全不是一个色系!”

他的这几句话逗笑了安岚。

“你真有趣!”虽然笑了,但是她眼底那丝无法淡去的忧伤依然在。

“不过你别得意的太早。”他话锋一转,随即车沿着山脚拐了一个大弯,绕过大弯他才说:“这山里山清水秀什么都好,就是太阳没有云层遮挡,毒辣的阳光晒的你直叫妈,只想活在水里当鱼儿。”

“你啊,”他瞄了一眼她,眼神有丝幸灾乐祸,“不到半个月你的白便会变成你的黑!防晒霜在这里完全不顶用!”

安岚不以为然一笑。

他像一个话痨,看见她今天心情好就有说不完的话,“你今年刚大学毕业吗?”

不过安岚心里沉重,她这会焦头烂额,抬了下手里的单据,没有继续他的话题,“我得弄清楚这个。”

他歉意地笑了笑,专心地开车。

将半车的鸡蛋送完,已经到了中午,二人在镇上的一家炒菜馆吃过午饭便往回赶。

安岚埋头继续研究那些票据,希望从里面看出些端倪来。

“别看了,回去我给你看看,或许我能帮上忙。”秦尚川见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说。

有这样一个真心实意帮她的人,安岚心中满是感激,“这两天麻烦你了,我会给你结工资的。”

秦尚川莫名地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好!靠着睡一会吧。”

她很困,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就像吹满了热气,又胀又昏,闭上眼却无法入眠,满脑子里都是鸡啄食下蛋的画面,还有就是票据在眼前飞。

“你有女朋友吗?”她睡不着找了话题,尽管这个话题是把刀,说出来会伤了自己。

“我这么帅你觉得会没有吗?”他话里带着玩味,是那种玩笑的玩味。

安岚睁眼懒懒地将他看了好半天,他确实比王敬坤好看了几个档次。

“她支持你来山里养猪吗?”她问。

“城里的姑娘很现实,哪怕是一个小县城。”他忍不住讥笑着说,眼里有失望,“她们即希望自己的男友帅,还要有能力,当然还不能穷,简单地说就是高富帅,更重要的是随她们的心愿。支持就是妄想!”

“这么说,你违背了她的心愿?”安岚问。